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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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方飞试图调解一次日常的饭桌吵架无果后，他决定出去走走。掩上门那些刺耳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他深深的感受到如果嘴炮有用的话人类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其实根子在哪里他都知道，可是知道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跟他们说“妈你控制欲太强太啰嗦了，爸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如果这么说了，以他现在的年龄估计会被男女双打。

    方飞走到电话亭看到被划成一道道的插卡口才想起自己没有卡，又折到一家小卖部。进门一个中年妇女招呼了一声继续哄孩子睡觉，里间隐隐有搓麻将的声音，方飞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喂？何飞飞啊，我方飞，新买了几本漫画出来玩啊？”

    “哦……我拿几本来换，正好要去看我奶奶，你在家等会，我马上来。”

    很温和的声音，很有礼貌很念旧的孩子，在方飞毕业多年后还保持联系的同学死党。不多会一个瘦瘦高高穿着泛旧发白但是干干净净格子衫的小孩从街角拐过来，方飞冲他招了招手。

    “走，先去我卧室把书放下。”现在的何飞飞同样没有后来的圆润，而且颧骨突出，比起一般人瘦的多。方飞发现袋子里还有几张光盘，拿出来看看却是《龙珠》。

    “这是我爸带回来的，我已经看过了就拿来给你看看。”何飞飞解释说。方飞听了从书柜里找出两本大部头，竟然是《柯南合集》，把它交给对方说道：“大合集，一本顶十本！”方飞嘿嘿笑，这是他找了好几个书店淘来的，而且就剩最后一套。

    “厉害厉害，够我看好久了。”何飞飞也笑起来，他把书包好继续道，“走吧，先去我奶奶家，然后去哪？”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找个东西能在学累了的时候消遣下。”两个都是爱学习的，方飞不怕拉仇恨也不怕对方不理解。何飞飞边走边想，一会他说：“商城二楼新开了家小平电子，比我们学校那家大，完了去那里吧，我正好也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单机。”唉，这年头有电脑的人真让人羡慕啊，就算网络是小水管。

    何飞飞现住在县城中心的家属楼，那里距离县一中比较进，所有他爸爸托了关系给何飞飞转了学。而他爷爷奶奶则从老屋搬到了旧家，就在第二小学附近，距离方飞的家很近。不过说是旧家，其实装修好后何飞飞根本没住多久。那是一座高大的复式楼，除了他爷爷奶奶住了一间剩下的都租给人开了一家幼儿园。

    方飞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铁门有些斑驳，两边的对联常年的风吹日晒下只能看清几个字，“尊师”、“气象”……他问何飞飞：“你家不是开幼儿园了吗，怎么这么冷清？”

    “办幼儿园那人说一直亏钱开不下去了，从去年开始就没在租了。”何飞飞淡定的将手伸入门把手旁边的小口，从里面拉开了插销。大门伴随着咯吱声缓缓打开，等两人进去后何飞飞反手将门推上，轰隆声回响在甬道中。方飞看看四面，两边和顶部都被刷了一层白灰，墙上画满了卡通人物，院子里还有些转盘滑梯之类的已经生了锈的设施，砖缝里小小的青草尖冒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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