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巨瓮困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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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刘归若有所思的说着“原来莫然是你和华子共同的朋友啊，之前总听李华提起莫然”

    “但大多都是在梦话里”刘斌插话说“也不知道华子总会梦见些什么、他梦话里时常会蹦出莫然这两个字眼”

    “我原以为莫然只是个虚假人物呢”刘归的眼睛像机场安检机器般在我脸上来回扫过“想不到莫然竟然是现实中的人物啊，那她是谁啊？”

    “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我显然不太愿意就莫然这个话题展开过多论述。“你们还是给我讲讲这段时间李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哎，其实他父母本是不该出车祸的、那是个下雨天、他们外出时突然有个小男孩冲到马路上捡足球、他父母紧急刹车的时候被后面来不及刹车的大货车撞了个底朝天、结果就……”刘斌叹了口气说。

    “父母走了、留下一屁股的债，最可恨的是那个肇事司机逃逸后一直都没有找到”刘归也附和着说。

    “怎么会有债务呢？上高中的时候李华他们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也从来没听他说过他家有外债啊？”我不解的问到。

    “哎，一言难尽啊，听说是华子上大学后他父母下海经商了，据说后来干赔了”

    ……

    那天晚上李华彻底清醒之后执意要求我和他躺在一起。我和李华挤在一张床上躺着、高中时代我们一起嬉戏的场面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我内心波涛汹涌的感叹世事无常。

    月光像春水中泛起的轻微波澜般轻轻的浮在窗帘上，薄薄的一层纱布把温和的月色阻隔的严严实实、宛如人间的那抹春色就被这样被一个瞬间的泣血事故永远的挡在了李华的世界之外。

    “嗯……不要！放开我！我不下井”半夜、躺在泡沫垫上的我被李华的梦话吵醒的时候，只见他用力挣扎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喃喃着。

    “李华？快醒醒！你怎么了？”我爬起身轻轻拍着李华的脸问“是做噩梦了么？华子？”。

    “滚蛋！我不下井去”李华的力气越来越大，双脚不停的踢打着。

    “华子？”刘归也被李华吵醒了，他拿着应急灯，光着膀子跑了过来。

    ……

    那天晚上李华被安抚下来之后我们终究没有再睡去，我、刘斌、刘归还有李华，我们四个一直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发呆，我无法想象他们描述的矿井下的非人生活——矿井里犹如濒死病人般蜡黄色的矿灯、浮满雾气的人梯里漂移的眼神、落满煤灰的毛茸茸的黑脸……听着清醒后李华的叙述、看着那个惘如有千疮百孔般伤疤的男孩、我的心里一阵剧痛……

    “李华，你真的下矿井实习了么？”

    “嗯，井下作业虽然危险，但是报酬相对来说还是很高的”李华低声说“我想尽快还清家里的欠下的债务”

    “井下作业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刘归的情绪显得很激动“可苦了华子了！后来他们矿井还经历了一次作业事故，华子能在那次事故中生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许是我父母在天之灵的庇护吧？咳、都过去了，不提了。”李虎耸耸肩冲我们浅浅的笑笑、此刻的他仿佛是在喋喋叙述着别人的故事、消瘦的脸庞上苍白无力却又异常平静。那是一种略带颓废的平静。

    “华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啊？”我摩挲着李华的头发问

    “具体哪天我也不记得了”李华痛苦的抓抓凌乱的头发。

    “好像是矿井出事华子被救出没几天后开始的吧”刘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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