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帘随着清风拂动,隐约能看到外头绿植如茵,花簇锦团。
她怔怔缓得一会,突而想起了异常重要的事,手撑着起身,就连忙探捂上了小腹。
“姑娘,您醒了?”稳冬脚步急促进来,将手上托盘搁于案几,蹲跪在了她跟前,声音喜悦,“孩子没事,还好好的,姑娘别担心。”
南虞只觉手心下小腹那里微微隆起了一点点,眸眼一红,嘴边却有得了几分笑意,“这调皮孩子,害我难过担心好一场。”
又转而道:“这阵子,你和程翁翁照料着我,一定很辛苦。”
“不辛苦。”稳冬也红了眼眶,“姑娘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月,奴婢想辛苦都捞不着,只整日盼着您能醒来。”
南虞虽知道自己昏睡了许久,却不知光景已过了一个多月这么久!
她安抚得稳冬两句,便问,“这是什么地方?翁翁呢?”
问着话,她便又沉默了下去。
这许久了,萧珩应当已和那帝姬成婚了吧……。
“是海外异域地界了,程翁翁这会儿估计还在帝宫那边。”稳冬扶着南虞起来,“姑娘,您随奴婢来看。”
南虞随着稳冬走出暖阁,越过花园,一眼望去远处,便是高山飞瀑流水。
高山之后另一旁,却是矗立着座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在日头斜耀之下,金碧辉煌。
太熟悉了,她脑海里忽而就浮起她阿娘在这些宫殿之间,与一帮子人决裂的场景。
脸色便渐渐发白,这里却竟是那虞氏皇族帝宫的地界吗?
她必须得离开,若那虞念凰回来此处,发现她腹中孩子仍在,必会再次出手。
江浙那边,她此前早已吩咐江总管给准备好了一安全宅子,她可以到那里住着,到时悄悄将孩子生下。
“姑娘。”稳冬却是恭恭敬敬跪得下去,“程翁翁说您才是帝姬殿下,是这帝宫真正的主人。”
南虞眉头微蹙,尚在思考这话中的真实度有几分,身后却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叩礼请安声响。
“奴婢恭请帝姬殿下福泽安康。”
南虞回身,只见身穿整齐青白纱衣的一排排宫娥正伏首叩地,恭谨之极。
而程翁翁竟是一身公公总管的暗墨服饰,手持拂尘含笑往前来见礼,“殿下安好,翁翁乃是您外祖父身边的内监总管,此前多有隐瞒,还请殿下见谅。”
……
一年之后。
南虞隆重的拽地凤服加身,乌发之间是那凤凰于飞步摇,尊贵气势尽显无遗。
她抱着一仅得几个月的男婴入了虞氏帝宫金弈殿,拾级而上,一步步朝那皇位走去。
殿中各大家族官员,包括阮公几乎全然跪地叩首。
偶有一两个叛逆人员不服的,南虞一手抱着孩儿,另一纤纤素手挥起,阔袖翩飞之间,淡淡紫焰如流光利刃朝那不服之人扫杀而去。
所被紫焰波及之人,通通面无血色,浑身打颤,哆嗦求饶,“殿下饶命,臣等再不敢了。”
东宫主萧珩的位置,设于皇座右侧。
自一身凤服的南虞抱着孩子出现在他视线里,他整个人便犹如被术法强行僵定在了原地,目光紧圈落在那母子二人身上,深邃眼底发红得吓人。
足足一年有余,他崩溃颠狂,活得生不如死,几乎翻遍了全天下,都未能寻到她。
原来,她的真实身份,却竟是这虞氏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