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忍不住就笑,“您啊,才问过头上戴用的物什,这会又问衣裳,当年你第一次去见先帝爷的时候,也不过这样。”
太贵妃一把年纪了,老脸一红,嗔怪道:“你也莫来取笑我,当年见先帝爷,那是初次见自个儿夫君,现今,我可是要见他与我的孙媳妇,不也一样重要。”
“是是是,都重要。”段嬷嬷哄着她高兴,扶她回到楠木椅那里坐下,“世子爷这般看重这姑娘,想必是个不错的,您就放心吧。”
太贵妃坐下后,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来着,你说,盼上这许多年,他到底有了上心的人儿,我能不急么。”
段嬷嬷就附身安抚着太贵妃,“您也莫要过急,听闻这姑娘年方十七,虽说是嫁过人归家的,但毕竟年岁还轻,比咱们世子爷还要小上好几岁呢,可别吓着了她。”
太贵妃闻言便笑,舒得一口气,“也是,瞧我这老太婆,什么风雨没经过,这倒是压不住性子了。”
正说着话,就见福满公公带了人进来。
那姑娘衣饰素简,一身双层阔袖青绫襦裙,身姿玉亭,乌发青丝微挽,如瀑垂于腰间,莹莹霜肌雪肤,一双灵气澄清的眸眼,遥遥望去,她美得惊人。
太贵妃细细一打量,霍地就从椅中起了身,“阿熙!”
福满公公连忙上前扶她手让坐下,“哎哟,娘娘您可悠着点,千万莫太过激动。”
太贵妃可不愿坐下,她反手捉住福满公公胳膊,“福满,你是不是也觉得像?”
福满公公额头上都津出了汗,忙是躬身小声道:“娘娘,许是王家的……血脉?”
太贵妃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王朝熙,当今太后,她年少时候的闺中玩伴。
她是她最亲密的知己好友,至今,也无人如她一般,知她,懂她,永远不会背叛她。
若不是,她为着护自个儿姐姐的子嗣,大概她也不会与她站在对立面。
她犹记得,她与她说的,若不能护着二皇子上位,那她进宫,这早已毁掉的一辈子,又有何意义。
她的心早在年少时候就已被磨得成了一潭死水,活着的意义仅就是守着她姐姐的子嗣。
她曾救过她这个好友的儿子萧昭阳,也伸手护过她的孙儿萧珩,免掉别的宫妃下毒手。
正因为如此,她对她避让了。
让她护着二皇子上了位。
现在跟前这姑娘与她年少时候,气质上是这般的相像。
哪怕样貌并不是那么的一模一样,但只要是当初与阿熙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此二人之间必有联系。
“商女南氏拜见太贵妃娘娘。”南虞方才进殿来离得远,也没听清楚太贵妃说了什么,也不知得她为何激动。
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她跪下尊敬地行了拜礼,却迟迟没听到太贵妃娘娘的回话。
“娘娘,南姑娘还跪着呢。”福满公公见太贵妃娘娘恍惚走了神,连忙躬身提醒。
太贵妃这才连忙抬手,“起吧,孩子,来,上前来,让我仔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