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簪花小篆风流倜傥,妩媚多情。
“略乱。”
刷的一笔,不用思考,练字养神已经是她烦心时候的调剂品。
北冥锡对于女人的过分诚实,感到内心有点小情绪。
“看着点咘离。”
她说着,随手拿过一张宣纸,如玉般的手指轻压着一端纸末,一手提起狼毫,沾墨,再提笔,横竖勾调,动作娴熟。
优雅且赏心悦目的很。
北冥锡扫了一眼熟睡中的咘离精致可爱的小脸,那孩子水嫩的肌肤全随了她了,随便一掐,就仿佛能拧出水来。
天气有些冷,她给咘离盖了一层薄被,小家伙有些怕热,肥嘟嘟的小长腿夹着被子,嘟囔着小嘴。
软糯的童音不时哼哼着,不知道是睡得太舒服,还是睡得不舒服。
微微翻了个身,咘离肥乎乎的小手抓住北冥锡的手,觉得凉快,蹭了蹭。
北冥锡揉了揉咘离仓鼠似的略带亚麻的发丝,将他抱回摇篮里。
走到她身边。
他向她伸出手:“给我一张宣纸。”
赫连云露下笔张弛有力,洒墨均匀,却因为北冥锡这一句话,笔锋一顿,写毁了一个字。
微微蹙眉:“为何?”
“我心也颇乱。”
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赫连云露干脆把笔放在一边,递了一张宣纸给北冥锡。
一副我看着,你写吧的表情。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心乱?”
“我不问,你就不准备说了?”
北冥锡的眼眸深了深:“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吃死了我会主动是不是。”
“男人主动点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说着,赫连云露顺手把手中的狼豪笔递给北冥锡:“你写吧,我累了。”
对于不按套路出牌的某个女人,北冥锡心里那叫一个阴云密布。
他明明是想听她的解释的。
“写就写。”
不得不说北冥锡的造诣也是颇高,一手狂草写的让赫连云露刮目相看。
形神合一,人字合一,以这个男人的年龄,有如此造诣,实属罕见。
“字不错。”
仔细观摩了一会儿,赫连云露一手放在腰部,另一手放在另一只手腕上,指尖微微的搭着下巴:“这狂草,有怀素和张旭的笔法之意。”
话落,北冥锡的笔锋也是一顿,着力顿重。
“下手怎么这么重?”
有些心疼这好字,赫连云露连忙扶着宣纸,就怕男人一怒之下罢笔。
“怀素和张旭?是谁?”
“书法大家。”赫连云露说着对自己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绝世的狂草大书法家。
“凤鸣帝都都没有听过名声的书法大家?”
“……”
“听说凤鸣长公主不学无术,娇蛮无礼,只喜男色,文墨不通,琴瑟不懂,怎么还有机会认识书法大家?”
赫连云露被北冥锡的忽然发难惊了片刻:“不不不,他们是古文里的书法大家,我只是照着古文学习观摩了一下。”
“哪本古文,下次借我看看?”
“……”赫连云露嘴角一僵,借你?你要穿越去看吗?
北冥锡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眯起,带着凉意的手指微微的探向赫连云露的发丝,一声轻叹在马车中响起:“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
“不会是真的吧?”
赫连云露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脸有些臭的傲娇男人。
北冥锡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赫连云露无奈扶额:“他们,掩人耳目而已。”
“掩人耳目,可在世人眼底,他们每一个都是你的男人,不是吗?”
男子邪魅的眸子里带着妖艳和内敛的霸气,一个不是吗问的略带凉意,赫连云露的心跳乱了一秒。
“恩,张三李四,总逃不过的。”
……
赫连云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把移开楠木镶竹茶几上的杯盏,半个身子倒了下去。
秋日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半掩着她的情绪。
他们都知道一旦回到帝都,那就是风云色变,现下的安然,尽数将被帝都巨浪撕碎。
哪怕现在岁月安然,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招惹了我,心里还想着张三李四,赫连云露……”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难耐的情绪,听的人心痒痒的,隐约嗅到那语气下分同寻常的暴戾和嗜血。
她打断即将心潮起伏的他,一撇红唇,半手托腮,把玩着他的指。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我挑拨的你心里痒痒?”
两人视线对碰,一个慵懒随意,一个幽深如无底洞,邪火肆虐。 北冥锡喉腔的喉结翻滚着,看着眼波潋滟,撅着红唇的她,薄削的唇就贴了上去:“从来都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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