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警长好意提醒。
盈盈凑到我耳边,“你们该不会帮她做卧底吧?”
“我们也不想的,”我扫了一眼,“上次她硬要我们出手,潘叔当时听的头头是道才答应的,现在倒好,老是被地府找麻烦,早知道还不如不理睬呢。”
“不过现在有20万也好,”盈盈说,“听说现在银行首付只要两成,我们拿去买套房子也好。”
“买房子?”我思量一下,“月供得多少啊?”
“算个三十年的话,估计3000多就够了,你不是有公积金吗,到时问问银行怎么用。”盈盈说。
“那倒也是,”我说,“老是住在家里,我也不太习惯。”
“现在有房源吗?”我悄悄问。
“目前还不清楚,”盈盈笑着说,“不过啊,你突然有20万,听着挺顺耳的。”
“你们两个,”潘叔训斥,“又在嘀咕什么,还没到手就想着分赃?”
“什么分赃?”我驳斥,“那可是你我的辛苦钱。”
“好啦,算我说错了。”潘叔叹了口气说,“多了钱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话锋一转,“敢问警长,请我们吃饭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们送钱这么简单吧?”
“二位客气,”董警长总算先甜后苦,“我有件事,想拜托二位,如果事成有功,我会再向上级申请,让两位再拿一次奖金。”
“警长太客气了,”潘叔露出那口发黄的大牙,“我们升斗小民能为警方提供小许协助,万分荣幸,只是我们黔驴技穷,已经没有什么可协助的了。”
“是啊,”我也附和道,“还请警长另请高明,何况上次我们虽然帮助警方破案,但毕竟功劳太小,而且我们还害得温老太太没了儿子,孤独终老,这可是造孽的罪过。”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董警长措辞严厉,“温明浩夫妇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愧疚,觉得自己害了一个老人无人做伴,但是,温明浩做过的事他必须自己负责,若是个个都像你们这样,那法律就形同虚设,还要我们这些执法者来做什么?”
“警长,”我还是直说,“要不这样,这40万我们就不要了吧。”
“也对,”潘叔摸摸脑袋,“有钱有有钱的烦恼,没钱有没钱的过法,这钱啊,本来就不该是我们所有,你啊,不如请个缺钱的吧。”
“你们。。。。”董警长一时无话。
“你疯啦?”盈盈很不理解,“到手的20万你说不要就不要啦,那可是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又怎么的?”我不敢正眼看伊,“宝宝,温大哥还在蹲看守所呢,我们怎么还有心思买房子啊?”
“可,”盈盈当然接受不过,看了董警长一眼,“不如这样,你不是会员吗?不如这顿饭由我们来请,这20万我们要了,可是合作的事就此打住,你觉得如何?”
我看着伊那玻璃眼,只好硬着头皮对潘叔说:“反正这20万不拿白不拿,还是拿了来好,不过以后的事就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潘叔听着有些道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意思,那好吧,拿就拿吧。”转头向董警长说,“警长啊,办案不是说抓一个贼立一次功就算惩奸除恶的,我们当初帮你,也不是为什么奖金,纯属是因为卢旺达的死因,我们才参合进来,至于以后的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啊,警长,”我赔着礼说,“今晚的饭,还是我们来请吧,至于合作,以后是不可能的了。”
服务员却突然闯进来,打断了姓董的正准备的话,“几位,”又是那声讨厌的吆喝,“清蒸鲥鱼,祝几位事业蒸蒸日上,时来运转;红烧鱼饼,祝各位红红火火,鱼跃龙门;白鹤晾翅,祝各位大展宏图、业界亮剑。。。。。。”
其实不外乎都是那些过时的菜式,我也不想再说下去,那人总算识相,只说了两三句就走出门去,“还有需要的话记得找我哦。”
董警长见人出去,才夹起眼前的一块鱼饼,也不管我们怎么看,就咬一口,似乎有些不合胃口,咳嗽了几声,潘叔见况,便说:“警长慢点,可别咽着了。”
岑老师已经不顾我们说得气氛,夹起眼前的东西张口就吃,也不理会口味如何,狼吞虎咽,他到底是几年没吃过饱饭了?
潘叔按了眼前的按钮:“有红酒吗?”
“您要哪一年的?”
“请问董警长要哪一年的?”潘叔突然问姓董的。
“不好意思,”董警长推却,“我不习惯喝酒。”
“你们有茶吗?”潘叔又问
“您要哪种?”
“有英红九号吗?”
“等一下给您送来。”客服回复道。
潘叔试着劝董警长:“不知警长反应这么大,”他拿起眼前这杯水,“在下刚才口无遮拦,得罪了。”
“不是这个原因,”董警长说,“我在想,你们既然不愿,总有不愿的缘由,我就不勉强了。”
“那警长为何这样反应?”潘叔忙问。
“你们就没发现,这鱼饼像是隔夜的?”她说。
潘叔这才发觉有不妥,也咬一口,立即就吐出来,“不好,真的是隔夜的。”
右侧岑老师好像是个没味觉的家伙,居然吃了很久还是津津有味,好像永远不会饱。
“对不住啊,”服务员闯了进来,“刚才拿错了,那鱼饼是隔夜的。”
岑老师居然还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继续在那狼吞虎咽,似乎就要将桌面上的菜式一扫而空。
服务员又换了一盘新的鱼饼,“实在不好意思,今晚是厨房的失误,一不小心将隔夜的鱼饼拿错了,既然如此,我们为表歉意,这顿饭由本店做东,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谢谢。”董警长忙着恭维,“今晚有些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量汪涵。”遂举起杯子,“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
我们几人也只好举杯相应。
是夜实在聊不起什么合作,只好吃过饭后,就此回家。刚走下二楼,潘叔就说:“盈盈啊,你明天早班,就先回去吧。”
“我还要送她呢。”我不情愿。
“不用送了,我自己能回去。”盈盈摆了个手势,便走了。
潘叔拉我到后边鱼池边,回廊复建、几百条红鲤锦鲤游戏其中,并无争食之意,我心有所想,先开了口:“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二十万的事吧?”
“什么二十万的?”潘叔白了我一眼,“我是个出家人,钱财身外物,要多要少有个鬼用?”
我愣了一下,“不是为财,那你鬼鬼祟祟叫我过来作甚?”
他左右环视,问:“那个岑老道呢?”
“废话,他吃完就不知拐哪里去了。”我疑窦顿起,“你问他干嘛?”
“你难道没发现,这家伙的食量惊人?”潘叔问。
“是食量惊人,那又怎样?”
“而且,好像从不会吃饱。”
“是有些奇怪,”我略思索,“可那又怎样?”
“今晚我们都和董警长说话,只有他,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潘叔继续说,“我怀疑,这家伙应该是没有味觉的。”
“没味觉?”我不禁目瞪口呆,“怎么会没味觉?”
“这个我倒是不知起因,不过没味觉的人一般适量都很惊人。”潘叔解释。
“那你想怎样?”我遂问。
“你找个时间,去测试他,看他是不是五味不分。”潘叔吩咐道。
“如果他真的没味觉,怎么办?”我又问。
“那也只是他自己的造化。”说着就离开了鱼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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