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好,终于过去了!
太可怕了!这些人!自己已经同意退出这场感情纠纷了,她们还要得寸进尺地想要孩子?
不!在孩子的问题上,她坚决不能退让!
可是子仁对不起!原谅我没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但有朝一日,你总会明白,我们所有的付出,吃得所有苦,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值得的!
可是,欧阳艳这么一跪,她和康子仁,真的还会有未来吗?
*
三日后,水榭花苑。
康子仁长身玉立地站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缓缓开进来的车子,剑眉深深皱了起来,幽深的眸子微敛,深得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有多期待,又有多紧张多忐忑多害怕。
奶奶那天告诉他,童心现在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要他不再继续吵着去找童心,三天后,童心一定安然无恙地回到他的水榭花苑。
他相信奶奶,但是此刻眼看他等的人马上就要回家了,他却莫名地害怕起来。
既然奶奶知道了她在哪,那奶奶肯定是在不得不出现的时候才出面的。那么,童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奶奶都亲自出面了?她没等到自己,肯定不会自己带孩子出国的。可是,她的手机呢?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自己?
疑问越多,康子仁的心里越害怕。这种害怕的滋味,他四年前在民政局门口尝过一次!如果可以,即使使用所有手段,他都不能再轻易放手!
窗外,车子停稳之后,童心从驾驶室里下来,拿出包,关上了车门。
康子仁看到童心开着的是一辆黑色奥迪,而不是他送给她的那辆车时,疑惑地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多想,走过去,不待童心自己开门,先打开了客厅的门。
童心抬起来正要敲门的手顿在了空中,再看到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缓缓抬眸
康子仁深邃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撞入自己的视线,那深幽眸子里流转的深情瞬间让童心喉间发堵。
多少天了?
他那天在医院熬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回来让她陪他睡午觉,她睡着了。他却悄悄去幼儿园接一诺,就在接一诺回家的路上,临时回了趟家,再也没回来。
至今,已经快半个月了没见过了!
瘦了!十几天的时间,他瘦得脸颊都凹陷了下去,脸上只剩下了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眼睛。而此刻,方才还深情浓浓的眸子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他,居然要哭了?
童心心里顿时万箭穿心,眼泪毫无知觉地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抬手像他的眉心探去。他总是喜欢皱眉,她总是想去替他抚平那道郁结。
康子仁突然抬手握住了她就要触过来的手,用力一拉,便紧紧地把她裹进了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顺手关上门。
童心没有挣扎没有开口,眼泪肆意地流着,心,肆意地疼着。
好想他!那般渴望见到他,可当真正见面了,她却如此害怕每一个下一秒的到来。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多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留,世界万物在此刻都化为虚有只剩下他们,永远地拥抱下去,成为永恒!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对不起,是我让自己出了差错,放了你的鸽子,对不起!”康子仁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喃喃地不停道歉,声音低沉嘶哑。
两个人半月不见,见了面相对无言,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
童心的心疼得让她窒息,圈着他腰的手不由地抽回,按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痛得脸上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太疼了!这颗心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怎么能这样痛!不是说好了,见了他之后不能哭不能痛么?怎么自己还是这么没用!一句话还未说,就已经尝到了锥心般的痛,接下来d那些事,让她如何做到?
“怎么了?”
似乎发现了怀里人的异样,康子仁放开了她,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去问她,可是在看到她脸上那肆意的泪水时,抬手用两只拇指的指腹温柔地去给她擦拭眼泪。
可脸上的刚擦去,眼里的又流了下来。
康子仁皱了皱眉,宠溺地命令她,“不许哭!告诉我,这几天去哪了?一诺呢?”
“嗯,嗯,不哭!”童心点点头,以为开口说话就可以抑制住心疼,抑制住眼泪,可是在看到他眸子里满满的温柔和心疼时,心不听话了,眼泪也不听话了,她根本控制不住!
康子仁唇角微微撬起,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傻丫头,我们不是都好好的么?别哭了,哭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说着,康子仁弯腰突然将童心打横抱起来,长腿迈了几步,又将她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不提孩子还好,康子仁的这句话,让童心本就揪痛得无法自已的心直接像被人剜了去,因为空荡而痛,不仅痛,还有自责,有怨,又恨
不管怎么样,还是是无辜的!可她还是没保住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想起这几日见到的那几个康家人对她说的话,童心从沙发上坐起来,抹了抹泪,边去掏包里的东西,边哽咽地说:“我有事跟你说。”
“先不要说!”康子仁按住了她的手,俯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九月的天,彼此的唇却都凉凉的,他只能尝到她唇上眼泪的味道,涩涩的,咸咸的,味道让他心里一阵刺痛。他闭上眼,双唇从她的唇上慢慢上移,滑过她的鼻尖,吻上她的眉眼,吻干了她脸上所有半干半湿的泪痕。
童心闭上眼,没有拒绝没有挣扎,任由他温柔缱绻的唇舌在自己脸上滑过,一寸寸地描摹她唇,她的鼻,她的眼再来到她的耳边,含住她的耳珠,引来她的一阵轻颤。
熟悉的温存感慢慢笼罩而来,童心蓦地睁开了眼睛,推开了他,“不要这样!我身体享受不了你的温柔。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康子仁不满地皱了皱眉,想到她肚子里的宝宝,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她,“那就等你的身体能承受的时候再还给我!别忘记了,你上次还欠我多少回?八十八还是八十九呢?”
看到他又开始耍赖皮,童心大力咬出下唇,生生忍住了眼里又要流出的眼泪,将泪意逼回,从他的怀里起来,坐在了和他对面的沙发上。
在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童心将里面的资料一份份并排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咬了咬牙,闭上眼推了过去。
康子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份份将那三份资料拿起来。一页页翻过去,落在纸张上的眸光从一开始的不解,变成更深的不解,紧接着是错愕,心痛,难以置信,到最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忽然变得通红,恨意昭然。
“你你做掉了我们的宝宝?为什么?”康子仁的手紧紧捏着其中的一份资料,嘶哑着声音问童心。
视线仍落在那份资料上,没有看她,生意里充满受伤的痛意。
三份资料,一份是三天前她亲自签字做的人流手术,一份是童一诺的出生证明,还有一份,是她和一诺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一诺是她的亲生女儿!
童心努力地,无声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因为他不该来!”
“为什么不该来?他明明已经存在了!已经六七周了!童心,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就不要?”康子仁“啪”得将手里的所有资料狠狠扔到茶几上,隐忍着满腔的愤怒,压着声音问她。
童心抬眸看着那几页被他扔掉的证明材料,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问一诺的事?你不想知道一诺的父亲是谁吗?”
“住口!”康子仁突然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到童心面前,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猩红的眸子充满恨意地瞪着她,“童心,我不许你说一诺的事!永远不准提!”
童心一开始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睁大了眼睛,但在听见他说的话后却是真的不明白了!
她没有挣扎,努力抬眸看向他,“为什么不让我提一诺,一诺是我生的女儿,难道你真的不希望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住口!”康子仁狠厉地打断她,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在颤抖,“童心,我暗示你过多少次,不要在我面前提一诺的事,尤其是她的身世,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提!你是不是故意想挑战我的底线?”
挑战他的底线?
童心突然想起来,难怪之前每次要跟他提一诺的身世的时候,他总是打断她不让她说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康子仁,你以为我要怎么跟你说一诺的事?”童心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必须要先弄清楚他这么久以来,到底是怎么看一诺的!
康子仁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因为被自己掐住脖子而满面通红的童心,深深的闭上眼,突然就放开了她,颓然地坐了下去。
童心更加疑惑,“康子仁,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很明显,他根本不知道一诺是他的女儿,否则怎么会这样愤恨?
“童一诺呵,本来应该叫陆一诺,对不对?”康子仁自嘲地冷笑一声之后,抬眸看向童心。
陆一诺?
陆他以为一诺是陆文昊的女儿?
“你,你怎么知道?”童心满腹疑问,是有人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猜的?
“童心,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还跟四年前一样,什么事你都必须要在我面前说得清清楚楚,我必须给你回答个明明白白?我不说,难道就代表我不想说,或者我不知道吗?”康子仁皱着眉,眉宇间是深深的讽刺。
童心没有吭声,视线落在那几页掉落在地毯上的纸张,心乱如麻。
康子仁的声音愈发低沉,愈发嘶哑,继续说:“你以为我没怀疑过一诺吗?凭你对一诺的感情,你以为你那几句敷衍的话我就信了?我想信,可是我必须让自己明明白白地去信!所以,我找人去你们公司,复制了你的档案,发现你毕业后那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学习经历也没有工作经历,完完全全的经历缺失一年。以一诺的年龄来算,如果一诺是你生的,那么那一年刚好应该是你怀孕生子的阶段。
我背着你,做了你和一诺的亲子鉴定,就如同你刚才跟我看的那份一样,证明我的猜测没错。我当时恨死了你,但是想到你既然能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是有苦衷,你不说,那我也不问,你能同意跟我出国,那我就带你们一起出国。不管一诺的父亲是谁,她都是你生的。我能再接受你,我也让自己接受了一诺。
可是,就在我做了决定以后永远不让你亲口告诉我一诺的父亲是谁的时候,我派去你们公司查你档案的人又给我带来消息:你消失的那一年,虽然没有工作,但你上交党费的记录里有你当时住的地方地址。而那地址,就是陆文昊的私宅地址。
你那一年,住在陆文昊的私宅里怀孕生孩子,难道你让我相信童一诺的父亲不是陆文昊的?”
童心震惊地听完康子仁的话,心里更是疑惑!
她不怪他背着她去做一诺的亲子鉴定,怀疑是正常的,这世上能有几个男人真正能做到爱屋及乌?而他,知道孩子是她为别的男人生的,却还愿意接受一诺,这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喜欢一诺,是因为父女间天生的亲情吸引,没有想到,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她才接受一诺。
可是,她的资料里又怎么会有陆文昊的私宅地址?她那一年多一直住在薛阿姨家,一诺送到福利院之后,她才进的陆氏,才认识的陆文昊
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她,故意让康子仁误会一诺是陆文昊的?这样难怪他不让她提一诺的身世他应该很恨吧?
见童心没有说话,康子仁眸子里的痛色更甚,她这是默认了么?
呵!
康子仁颤抖地伸出手从茶几上拿来香烟,燃上,低着头连续大口吸了几口之后,泛红的眸子看向童心,“在三亚的游艇上,你想问我为什么不问你第一次给了谁。童心,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不在乎我离开你的这几年里你爱过谁,谁又拥有过你。所以,我不在乎你的第一次不是给了我,我更不在乎自己为别人养孩子!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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