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果然,一诺抬眸楚楚可怜地看向康子仁,“可是妈妈有叔叔亲亲,一诺没有男生亲亲”
噗!童心心里忍不住笑出了声!知女莫过母!这个不懂矜持的小丫头!
康子仁一听,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笑着俯身在一诺的额头上使劲亲了两口,“叔叔还没来得及亲你呢,你就着急了!这下可以了,一诺一定会很幸福的!满意了吗?”
“嘿嘿,满意了!”一诺终于喜笑颜开,笑嘻嘻地冲康子仁和童心直乐。
看到这对不能相认的父女俩笑得如此开心,童心心里却悄悄地疼着。尤其是看到重逢后从来没见过他笑的康子仁今天居然对一诺笑了又笑,她心里翻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每一种纠结矛盾的情绪都可以将她的整颗心凌迟掉,可她只能独自继续承受着。
下了摩天轮,正在兴头上的一诺还想再去玩一遍旋转木马,童心领着她往旋转木马区走去,康子仁一声不吭地双手插在裤兜里,酷酷地跟着母女俩。
到了地方,童心正要去买票,一诺揪着她的裙子仰着小脑袋说:“妈妈,我们也让叔叔跟我们一起玩好吗?一诺一个人可以坐一只小马,妈妈跟叔叔坐大马可以吗?”
童心皱了皱眉,这小丫头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余光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抽烟的男人,童心蹲下身子对一诺说,“妈妈先陪一诺先去玩一会,叔叔在抽烟呢,妈妈等他抽完我们再去好不好?”
一诺瞅了瞅那边的康子仁,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嘻嘻笑着对童心说:“妈妈,我一个人可以玩的,你就在这里等叔叔吧!”
“你一个人不行的,妈妈得扶着你!”童心摇头,担心一诺的安全。
“没事的妈妈,在福利院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出去玩,一诺跟小朋友都是自己坐的,一诺扶着杆子一点都没事!”一诺奶声奶气地拒绝了童心。
“那好吧,妈妈在旁边看着你可以了吧?”童心只好妥协。
看着一诺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坐上了旋转木马,开心地随着音乐轻轻上下转圈,站在旋转木马外面的童心满脸的疼爱和欣慰。
她的一诺真的长大了!小女孩的小心思一会一个一会一个,自己都快琢磨不透她了!
“如果当年民政局门口你没爽约,我们的孩子也快这么大了吧?”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童心蓦地转眸看去,看到的是康子仁同样在认真看着欢笑嘻嘻的孩子的侧脸,他脸上的线条紧绷得似乎下一秒就会崩开,跟方才在摩天轮上耐心哄孩子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童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垂眸时,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再次不可抑制地疼起来。
今天的康子仁是怎么了?一直在提当年的事,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了未来,那这一次次提过去不是没事找事吗?
是!当年是她爽约,说好了去领结婚证的那天,自己却逃掉了。
但事实上,他的这句话里有两处错误。一是当年她并没有爽约,也带着户口本去了民政局。二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也快这么大了吧,而是眼前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他们的。
童心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地握成拳,痛苦地皱紧了眉,思绪瞬间飘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大雨天。
*
那天,同样是在这个城市,同样是这个城市的八月。
不同的是,那天是农历七月初七,传统的情人节。
尽管大雨从清晨下到了中午,却丝毫不影响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生意,赶节日前来登记结婚的人人满为患,偌大的登记处热闹非凡。
玻璃门外,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手里拿着户口本,看着进进出出的一对对幸福甜蜜的恋人,俊逸的眉宇间渐渐露出不耐来。
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往外拨,听着里面传来的对方已关机的声音,他深邃的眸子愈发深幽,捏着户口本的那只手慢慢用力,骨节分明的五指因太过用力指节已然泛白。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司机撑着伞恭敬地打开后车门。一位穿着讲究、妆容精致的妇人走下车来,从司机手里接过伞,慢慢向婚姻登记处门口走去。
手持户口本的男子抬眼看见来人,微微一怔之后,剑眉微蹙,面上露出明显的厌烦之色,转身大步跨进雨中,背向妇人离去。
妇人并没有追赶,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儿子!跟我上车,我告诉你你要等的人在哪!”
男子脚下一滞,内敛的眸子微眯着转过身来,跟妇人对峙了几秒之后,咬咬牙,上了黑色奔驰轿车。
妇人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即转身上车。
一直躲在拐角处的童心看到这一幕后,再也不知道他们在车子里说了什么话,只知道片刻以后,车子刚刚发动起来,在雨中行驶的黑色轿车里甩出来几页纸片,片片碎纸狼狈地飘零在风雨中,很快就落在满是积水的路边。
她冒着雨奔过去捡起了被泥水浸得斑驳的纸片,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康子仁。
他竟然撕碎了自己的户口本!
童心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车子,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泪水和着雨水在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嘴角却噙起一抹笑意,“小康老师,再见了!”
对,那个时候康子仁还只是一个医科大的在读硕士,而她是本科在读。他经常和自己的教授去给她所在的班级上解剖课,她和同学们一起都喊他小康老师。
如今,小康老师成长为了康大教授,他们两人之间却早已脱离了师生关系。
而到底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关系,童心也说不清楚,最准确地说法或许应该是:他们共同有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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