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锦笙见我神思恍惚,在旁边劝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几点过来和你见面?”我说。
“我先联系一下小波,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星期几?”
“星期六,明天公务员是不用上班的,他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应该是有时间的。”闻锦笙说。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十点吧,十点你们过来,我们在这里见面。我一定会把小波叫来的。”魏松说。
看着他乐观的样子,我倒也真心不想打击他。但我心里却认为这事并不那么好办。一个那样的环境中混了那么久的人,连对自己有大恩的姐姐都可以放弃的人,我不相信那会是一个好人。更不相信他会听魏松的话当一个好人。
要知道有些路一但走上去了,是回不了头的。像魏松这样的回头的,少之又少,要不是因为雷蕾的事,要不是他自身的身体出了问题,恐怕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回头。
“行,那我们明天十点就来,希望能见到你弟弟。”
从病房出来,我都感觉好累,这一聊聊出了那么多的故事,全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小刚早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说:“难道这医院还提供大餐,你们在那吃饭了,怎么聊了这么久?”
锦笙说:“你们在车上等我,我还得去回去一下,我得找找魏松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锦笙的意思我明白,如果主治医生那里说的和魏松说的一致,那就说明魏松没有撒谎,如果说的不一样,那我们就得小心魏松了
虽然他的故事听起来很逼真。但也不能绝对地相信他,江湖实在是太险恶了,随便地相信别人,往往是给自己挖坑,然后会把自己埋了。
所以锦笙去确认一下是必要的,就算是心里已经信了,但是还得确认一下,只是问问而已,也不需要很高的成本去调查,多问一下没什么不好。
锦笙进去以后,我开始和袁小刚复述在医院里和魏松的对话的内容,我发现信息量真是很大,我自问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最差的,但我都还是说了很久没有把魏松说的那些事情给说清楚。
袁小刚听得也是不太明白,又问了我很多细节性的问题,这才慢慢清楚了。
然后他竟然表示说他不信。他认为魏松在撒谎。
“魏松一个工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才,对方有必要花那么多的价钱在他身上投资?你想啊。那整形得多贵啊,要是一个人严重烧伤了,整个面部重塑,那恐怕不是一两百万能搞定的吧?对方干嘛非得要花这么多的钱去打造他啊?要想找一个人安插在安明身边,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我用得着从火堆里刨一个出来?还是烧得半死不活的?”袁小刚说。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整件事我本来已经觉得没问题了,锦笙也觉得没问题了,可是让袁小刚这么一句话,我竟然觉得这事真是不符合常理。
是啊,魏松自己说了,之前他就是一普通生产工人。又不是什么精英,那个救他的人凭什么要花大价钱去重新打造他?
袁小刚见我不说话,说:“难道我说错了,我知道你们的比我聪明,可我认为这件事就是假的,魏松就是在撒谎。”
“我倒也没有觉得你说的是错的,你说的确实是挺有道理的。不过魏松干嘛要撒谎啊,而且他说的和其他的细节完全是可以吻合起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唯独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让人觉得不合常理。你提的意见很好,很有道理。”
袁小刚这才笑了,“我还以为你又怪我笨呢,没想到这一次我的质疑竟然对了。你们当时没有向魏松提这个问题吗?”
“我和锦笙竟然也都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倒也没有问他,不过我如果问他,我估计他也会说不知道。”
袁小刚说:“那要不我们现在进去问他?”
我说:“不用了,明天再问。”
——
锦笙从医院出来后,说他已经和主治医生交谈过了,主治医生说,魏松说的的确都是事实,如果按照中医疗法,魏松可以延长几年的寿命,但也不会超过十年。
“可是小刚说,他认为这件事是假的人,因为那个花巨资为魏松整形的人,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无法替代的强项,那个人没必要选择这种高成本的方式来重塑一个人。”我说。
锦笙想了一下,“小刚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不能因为客观上存在不合理性就认为这件事是假的,这样否定太过简单了,或许那个给他整形的人就喜欢玩这种耗资巨大,却又有很大挑战性的事情呢。把一个烧得不成形的人变成一个高富帅,这事一但完成,本身也会给人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对不对?魏松就是他的打造的作品,而且还是一个鲜活的作品,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如果那个人有的是钱和精力,又很喜欢这样稀奇古怪的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
“好吧,你这意思也就是要强行把不合理变成合理,那谁还说得过你。”小刚有些不满。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提出的质疑还是很有价值的,之前在和嫂子听魏松说的时候,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这说明你还是有很细心的时候,这是巨大的进步,值得肯定。”锦笙说。
小刚一听这话才又开心了很多:“这才对嘛,虽然说你们都很聪明,但事实上我也不笨,只是面对事情的时候,我不太专心而已。”
每个人都需要认可,小刚也一样。
但是对保宝的爸爸就是一直和魏松联系的这件事,我们谁也没有告诉小刚。因为他和保宝在谈着恋爱,我们不想因为这些事再给他们增加困扰。等以后事情都清楚明了,我们再说也不迟。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完饭后,我约了胡芮出来见面。
胡芮对魏松恨之入骨,有一个心结一直解不掉,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却被魏松无情的抛弃。是平身的奇耻大辱。作为她的死党,我认为现在是到了解开她这个心结的时候了。
胡芮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走进咖啡厅的时候,还没等我招呼,自己先到服务台要了一大块蛋糕。
“你不怕长胖了?你平时不是最忌讳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吗?”我有些好奇。
“你知道吗,我私信男神凌隽几百次,要求他给我指导一只股票,可是人家高冷啊,从来不回私信,于是我就说我亏了上百万,现在老公都跟别的女人跑了,剩我一个人在养孩子,孩子营养不良,都瘦得快不行了,希望他给你推荐一两只股票翻本,好歹给孩子赚点牛奶钱,你猜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男神被你骗了。他结果给你回私信了呗。”我不屑地说。
胡芮兴奋地一拍手,“对啊,他给我推荐了三只股票,然后按他说的方法加仓,你猜怎么着?连续三个涨停板啊,上帝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赚啊,太爽了太爽了,所以我必须要庆祝一下啊。”
胡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眼里都有小星星在闪。看来真是赚了不少。
“可你这样骗人家好意思嘛?要是人发现了,那以后还理你?”
“靠,我私信他一百多次他才回一次,这么高冷人,以后你觉得他还会理我吗?我不骗他他以后也不会理我的,不如捞点好处来得实惠,再说了,人家身在美国呢,隔着个太平洋呢。他会知道我骗他吗?不对,我也不算骗他呀,我确实是亏了很多啊,除了老公和孩子这事是我撒了谎,其他的也算是真的啊。”
我也不想和胡芮为了这件事争执,她说她有理,那天王老子也不能把她说成无理。
再说了,我今天找她来,那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怎么?反应很冷淡啊,姐赚了钱了,你不替我高兴一下,板个脸给谁看呢?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的臭脸?”胡芮有些不满。
“我现在的境况不好,你要我喜笑颜开,你觉得可能吗?”
“那倒也是,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吧,等我赚到大钱了。以后如果你老无所依,那姐养你,绝对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胡芮一本正经地说。
“行了,别扯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魏松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那王八蛋别说是生病了,就算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姐本来好好的兴致,你一提起她我就觉得没劲了。”胡芮狠狠地咬了一口蛋糕。
“这其中有一个曲折非常的故事,我相信你是一定有兴趣知道的。事关魏松的过往岁月。”
“袁小暖我告诉你啊,你再说他的事,我就和你翻脸。你有病吧,一直提那混蛋干嘛呀?难道你真的原谅他了?你傻吧?你忘了他有多讨厌多坏了?”
我不管她的反应,继续说自己,我相信她一定会感兴趣的,对于她这么八卦的人,没理由不喜欢听这样奇怪的故事。
我拿出手机。翻出我拍的魏松那一张画像,一张照片,递给胡芮看。
“这又是闹什么?这谁啊,这么丑?一个生产工人?”
“这是我给你介绍的男朋友,有没有兴趣见一面。”我说。
“神经病,虽然我也很尊重劳动人民,可是我好歹也是个精英海归,你让我找个生产工人,是不是也太埋汰我了?”
“也就是说,你对这个人没兴趣?”
“当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姐姐怎么会看上这类屌丝。”胡芮还真是不客气。
“那你再看下一张。往左边翻。”我说。
胡芮按我说的翻了一下,惊叫了一声。“你这又是闹的什么鬼?弄张惊悚图片吓人?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这张脸怎么样?”
“吓人!靠,这是烧伤的吧?哎哟,惨哦,你网上找的图片,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呀?你脑子有毛病啊?”
“那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这两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你认识的。”
“你别告诉我说这是魏松,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
胡芮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把图片和前面的话题联系了起来。
“恭喜你,答对了,这个人就是魏松,第一张是他凭着自己的记忆,请专业的人像绘画师给描出来的,另一张则是他被烧伤后实照的。”
胡芮盯着我,一脸的不相信。似乎是在怀疑我在和她开一个恶意的玩笑。但她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开各种离谱玩笑的人。
“小暖,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以前我们家的厂子发生过火灾这事你是知道的,魏松当时就是在我们家的厂子里打工的。他在那场火中被烧了。然后就变成那照片上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会是开这种玩笑的人,在这样的境况下,你更没有心情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所以亲爱的,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故事?是恨魏松的人编出来黑他的吗?”胡芮说。
“当然不是,是魏松自己说的,魏松可不是那种自黑的人,这你是知道的。当时他整形的时候身体情况并不完全合适,但还是强行整容了,结果留下了后遗症,现在他的整个脸已经变形了。这是他的近照,我今天医院里拍的,是得到了他的允许,我才给你看这些,向你说这些的,你翻第三张照片吧。”
胡芮又轻呼了一声,“mygod!”
魏松的脸虽然变形了,但以胡芮对魏松的熟悉程度,她当然是能认出那就是魏松。
“那他现在怎样了?”胡芮问。
“在医院,接受中医治疗,医生说,虽然容貌是无法恢复了,但可以延长生命,但也不会超过十年。”
胡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相信,他对魏松的恨意和爱意,在一瞬间肯定就都成为过去了。
如果她知道魏松是这样的一个民工修饰而来的人造帅哥,而不是什么精英,她肯定不会爱魏松,如果她知道魏松这样的惨,她也不会再恨魏松。所以爱和恨,都会因为真相而消释。
她的那个心结,应该可以解了。
“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说,给他整形的专家全都来自韩国,做整形的时候,拿了一个韩国帅哥照片作样本,所以他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很像。”
“韩国欧巴?”胡芮叫道。
“虽然这听起来很离奇,但绝对是有这种可能的,也许魏松就是照着你喜欢的那个欧巴而造出来的,所以他才会和那个人长得那么像。我只能说。你真是很不走运,遇上这么一段孽缘。”
“靠,这命运也真会捉弄人啊,真的欧巴和我无缘,给了我一个山寨欧巴,让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结果让自己遍体鳞伤。我这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对我。”胡芮哀叹道。
“我倒认为,上天其实对你不错,试想如果当初你和魏松结婚了,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会不会后悔得要死?你如果转身而去,那你得有多绝情?如果你守着他,却又不得不面对他那张萎缩的脸,你受得了吗?”
“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行了大运了?袁小暖,我又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你说。”
“要这么说。那个韩国的欧巴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人造的?然后那些专家按照一个成功的标本来制造另一个标本?”
“绝对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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