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spa出来,安明也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有几次想过去问他在干嘛,但又觉得他可能和安永烈在一起,我总是打电话过去骚扰,弄得好像我缠着安明不放一样。于是也就算了。
心里有些烦闷,所以当胡芮提出一起去喝酒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胡芮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佳,正好大家在一起喝一杯,彼此倒倒苦水也好。
正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和胡芮的状态确实不佳,尤其是她,几杯下去以后就晕了,开始流起眼泪来,说我特么怎么就这么倒霉,之前爱上一个欧巴,人家走了,回国后又看上一个长得像欧巴的,偏偏又是个有女朋友的,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发现他和前女友根本没断,还是个渣男,我胡芮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惨成这样?
还说连袁小暖这样的家庭主妇都觅得金龟婿了,我胡芮怎么就越混越差?
对于她这样的说法,我只能是呵呵。反正她心情不好,就随便她埋汰我吧。
因为担心她喝醉后我扶不动她,一直劝她少喝一点,不能失态。她说你要少喝你就走,我可是要喝够才会走的。我说那不行,你是和我一起来的,如果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她说我不需要你承担责任,我有的是备胎。一会我找个小帅哥来接我就行了,你是有男人的人,就早点回去老公孩子热坑头吧。
我酒意也有些上来,听她老是说话奚落我,心里也有些不爽,就提前离开了。
从酒吧出来,风一吹,感觉清醒了许多。安明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我决定在街溜达一会儿再说。反正也还早。
刚走了一会,看到前面一个男的扶着电杆,看样子也是刚从那家酒吧出来的。他双手用力抱着路灯电杆,似乎是要稳住不让自己落下去,但可能喝得太多,脚还是不断地弯曲,身体也不断地往下掉,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但手还是扶着路灯电杆,样子有些滑稽。
这男的身上穿的那个男装品牌我还真认识,那一身衣服好几万呢,就这样趴到了大街上。也真是太可惜了。所以说人真是不能喝醉,一但喝醉,那就全然没有了形象了。
我正准备走开,这时有人过来了,来的是两个小青年,这两人走到那个穿西服的男子身边,伸手拍了拍他。“喂,醒醒。”
那男的果然是喝太多了,一直摆手说不要闹,不要闹,我要睡觉。再闹我不客气了。
那两个小青年见那男的真的喝醉了,开始伸手在那的西服包里摸了起来。先是掏出了一个皮夹,然后去摘那人的腕表。
我看到这一幕,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来洗劫这个酒醉的男子的小混混了。我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出面去制止,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年代扶个老人过马路都有风险,这去制止小流氓打劫,风险当然就更大了。
可能是因为喝酒壮胆,我竟然愚蠢地冲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掏我哥的东西干嘛?”我大声说。
那俩小混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地上的醉汉,“他是你哥?”
“是啊,不是我哥难道还是你哥?这大街上你们也敢抢人东西?快给我还回来!”我大声说。
“你不是小暖姐吗?你怎么又多了个哥哥了?”其中一个男的忽然说。
我一愣,竟然还有人认得我?
“你认得我,还敢抢我哥的东西?”我大声说。
“你不是刚哥的姐姐么,可只是听说刚哥有个姐姐,可没从来听说过他还有个大哥。”那男的说。
“这你不用管,赶紧把人家东西还回来,你们也真是的,竟然打醉酒的人的主意,亏你们想得出来。”我一听是袁刚的朋友,我就踏实了,至少不会挨揍了。
“既然小暖姐认识的人,那就算了,还给他,不过他醉成这样,就算我们不扒光他,其他人也会扒光他的,你还是把他叫起来送到哪里去休息吧,要么你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他,不然他肯定会被洗劫一空的,他这样的有钱人,竟然醉倒在大街上,要是不把他洗光,那才是没天理呢。”
说着那俩青年就真的把东西都还给了我,我收过来,心想这真是自己揽事上身,这男的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一下不是自己要找点责任来承担么?
这时那男的却忽然我抽搐起来,身子猛烈地发抖。样子非常的吓人。
“小暖姐,你哥看起来有问题呢,恐怕不是酒醉这么简单,这得送医院啊,不然会死人人的。”那小青年说。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车送他去医院啊,他这么大个人,我能扛得动吗?”我大声说。
——
俩青年对看了一眼,“我们送他去医院?我们可是准备要打劫的,现在打劫不成,反而要送他去医院?”
“废话!不是你们送难道还是我送啊?就是因为你们打劫吓到他了,所以他才会这个样子。赶紧的送他去,他抽得很厉害,再不送恐怕真的来不及了。”我喝道。
“送吧送吧,既然是小暖姐的朋友,那也是我们的朋友,就送他去吧。”两青年竟然同意了。
看来袁小刚交的这些朋友虽然不混正道,但也不全是一无是处的人,要救命的关头,还是能作出一个人应该做的事。
到了附近的医院,从那人的皮夹里找到了他的驾照,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莫少云,经过医生的处理,很快就脱离了危险。医生说他是因为误食了某种化学药物,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抽搐现象,具体是什么药物,暂时没有结论。
我跟医生说了大概情况,说这个人是我在街上捡来的,我和他并不认识,我这里保管着他的钱包,等他醒来后请你还给他。
医生说那可不行,人是你送来的,现在他还没醒,你们可不能代你收下钱包,这事要么你向警方求助,要么你就在这里一直等他醒来,不然到时病人要是有什么状况,那我们可没法交待。
果然是好人难做,也就是说,我就非得等那个病人醒了才能走了。不然我是不能离开的。因为那个男人有可能是药物中毒,没准那医生还怀疑就是我下的药呢。
还好医生说不会等好久,大约很快就会醒。让我耐心地等一下。
既然是自己找的麻烦上身,那我也只好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地等那个男人醒来。
那两个小青年把人送到医院后,说和朋友约好了玩英雄联盟,急于赶到网吧应战,也就匆匆离开了。就我一个人巴巴地守在一个陌生人男人的身边,像个傻瓜一样。
这男的其实长得也挺不错的,三十来岁的样子,没安明那么高,但应该也在一米八零以上,正方脸,丹凤眼,脸色有些苍白,但确实挺好看的。连在昏迷中眉头都紧锁着,或许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他这才醒了过来。
我赶紧站起来说你醒了,那我就可以走了。然后他开口就说了三个字,让我大吃一惊,他说的三个字是小暖姐。
他这年纪明显比我大,还叫我小暖姐,实在是不合理,更何况之前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他怎么认识我?
“我喝酒有一个特点,会迷糊,但不会断层,醉酒的时候发生的事,我大概都能记得,我是醉在街上了,后来好像有人要抢我的东西,然后你就出现了,他们叫你小暖姐。所以你叫小暖,是不是?”男人平静地说。
“好好好,你记得就好。那我就不用费劲跟你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你的钱夹在这里,里面我拿了五百块预付医药费,到时你自己去查一下,不够你就自己交点,多出来的你就退了自己收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现在得走了。实在是太晚了。”
“我叫莫少云。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我在你驾照上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以后真的不要喝那么多酒,很危险,而且你好像还服了其他的药物。药这种东西,更是不能乱服。”我说。
“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莫少云说着忽然伸手扯掉了手上的输夜的针头,然后准备从病床上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嘛去?如果上厕所,你可以提着药瓶子进厕所的,不用把针头给拔出来呀。”
他伸手拿过外套穿上,“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这人行事风格还真是奇怪,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呢,忽然就把针头给拔出来,还要送我回去?
“不要了,你身体还没……”
“没事的,不就是醉酒而已。我没什么事了,温城在凌晨是最乱的。单身女子回去一点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灯光下他的目光坚定,看样子不像是摆样子,而是真的要送我回去。
“真的不用了,你身体还没恢复,你这样子我会更加不安的。”
“你救了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单身一个人回去冒风险呢,我没事的,走吧。”莫少云说着,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往病房外面走去。
他开始拿出电话打电话。我猜想应该是在叫车。他走路的时候脚步漂浮,明显是身体还很虚,而且脸色非常的苍白,但他说自己没事,送我到家后,他自己可以回医院。
我忽然就想起了安明,他这一点脾气和安明倒是很像,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或许这也是大男子主义的一种表现吧,但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往往是很讨人喜欢的。
任何成功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偏执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主见,凡事都是听别人的,那肯定是成不了事的。
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奥迪车驶了过来。车上的人下了车,拉开车门让我们上车。
莫少云衣饰华贵,当然是有钱人,所以他能很快叫来车接送他,我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为了避嫌,他没有和我同时坐在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表现出了极好的教养。司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门口,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看得出来莫少云平时是一个不太说话的人,所以司机也就坐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就不问。
“对了,介意说一下你的全名吗,以便来日报相助之恩。”莫少云扭过头问我。余妖上亡。
“不必了,我也就是举手之劳,也没做什么。”我答道。
他就再没说话,我没有告诉他我全名,就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纠葛,哪能帮了人家一次,就要求人家报恩什么的。没有这个必要。
这时我才发现走的路线好像不是去温城庄园的路线,心想这难道又是要绑架我?忽然大叫了一声停车。
那司机吓了一下,一脚急刹把车停住了。然后看着莫少云,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少云扭过头看着我:“你家到了?”
“没有,你们这是要送我哪儿?”我反问。
“送你回家啊。哎呀,我忘了你家住哪啊,你怎么也不问问?”莫少云问司机。
“我以为是去您家。”司机答道。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上车以后我确实没说我住在哪里,莫少云没问,我也没说,人家司机当然以为是莫少云家了。
“哦,请问你家在哪里?”莫少云问我。
“温城庄园。”我答。
“哦,你买的几期?我在那里也有一套房子,还在装修,以后我们或许能成为邻居呢。”莫少云说。
那房子是安明买的,我当然不知道是几期了。不过温城庄园好像开发不久,在我印象里应该只有一期。于是就随口答了说一期。
既然住在同一小区,按常理来说莫少云会问一下我住在几幢几楼什么的,但莫少云却没有追问下去。或许他是觉得我对他有戒备心理,如果问得太多发,那会让我更加警惕,所以就索性不问了。
于是车里又陷入沉默,非常的安静。
到了温城庄园门口,我说就到这里吧,我下车了自己走进去就行了,这个时候外来车辆是不能进入小区的了。莫少云说没事,我有小区的通行卡。我一想也对,人家在这里买了房子里,又怎么可能会进不去呢。
但我还是不想让他送我进去,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哪。这或许是一种天生的警惕心理,我就是不想让一个陌生男人知道我的住处。
“真的不用了,我走一段路会比较好。”
莫少云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就让司机停下,然后他下车,给我打开了车门,“今晚谢谢你帮助,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记得找我。”
我应付着说了一声不客气,然后就向小区里走去。
莫少云并没有马上上车离去,而是一直站在车边,目送我走进小区。我心里对这个人印象越发的好了,真是一个非常有注重细节和有教养的人。只是这样的人,会醉倒在大街上抱着电杆那么失态,真是匪夷所思。看来人都有多面性。
回到家里,安明还没有回来。我心里越发的失落,洗了澡后就睡了。天快亮的时候,我被开门声给吵醒。
安明一脸憔悴地站在床前,“袁小暖你昨晚去哪了?”
我一想到他昨天整天没给我打电话,心里就来气。“你昨晚一夜未归,你还没说你哪了呢?”
“我去哪了?我去哪了你还不知道吗?”安明吼道。
我更加来气,“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你去哪我怎么知道?你这话还真是说得有意思哦。”
“我去找你啊,我昨天找了一天,结果找不到你。电话又打不通,于是我晚上又接着找,我开着车在温城的街上跑了一夜,怎么也找不到你,你现在问我为什么一夜不归?袁小暖你还讲不讲理了?”安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说你这不睁眼说瞎话么,你根本就没打过电话给我,你还说你找了我一天?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安明一下子暴跳起来,“我打了你一天的电话,根本没法打通,你却说我睁眼说瞎话,袁小暖你说清楚,你昨天和晚上到底哪了,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看来他也是真的急了。
看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相信他是真的一夜没睡。可是我没接到他的电话啊,我确实是赌气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他,但我电话一直开着,而且我时不时还拿出来看,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这也是事实啊。
“说啊,昨天你到底去哪了?”安明吼道。这厮急了的时候,样子可真是吓人。
“你就没打电话给我,我一直等你电话,但等不到!”我说。
安明拿出了电话,然后拨了我号码,“我打了上百个电话,一直打不通,要不是有车载充电,我手机都打得快没电了,你竟然说我没打给你?你自己听,你那电话能打通吗?”
我接过来一听,还真是提示无法接通。可我手机明明开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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