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当你面跟那女鬼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又问。
我摇头。
“那你私下里有没有偷偷看见?”
我还是摇头。
齐林满意的笑了,“这不就得了,有啥可哭的。”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齐林,“你笑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通,她为啥突然笑了。
她无奈的叹气,耐心的解释道:“小冉,你要知道韩正寰经历的事情比你多太多,难免有他的秘密,你要是不能狠心离开他,这些事情就不要较真,左右他没有对不起你,是不是?”
我拧眉,脑子里有些乱,但同时心里那点气性也找到了泄下去的突破口,可以说齐林的话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可是,他为了那个女鬼吼我两次?”我郁闷的说。
她很是无所谓的说:“这还不简单,你吼回来不就得了,把你心里那股火发泄出去,事情也就过去了,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因为那女鬼,就不再理韩正寰?”
我忙着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昨天有点生气。”
她在我的手上拍拍,叹气说:“那就听我的,等到他再来找你,你把心里的火气发出来,就别再跟他犟了。”
我低头,心中没有一丝开心,隐隐的就好像有座大山压着。
“小冉,你现在这样我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但是你要是心里有他,就别瞎折腾,好好的跟他过日子。”齐林突然正经起来。
“你现在这样,我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敢把所有的情都压在韩正寰身上,我挺佩服你的,不过我瞧着他也算得上说个有担当的鬼,你这样的身份,跟着他或许比跟个普通人要好。”
我抬头看着面色深沉的齐林,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瞬间黑了脸。
我忙着给她顺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剜我一眼,“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哪知道,符纸试了那么多张,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鬼魂也不是蛊虫,只能等今天晚上……不对,我下午就去找韩正寰,问问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我说。
齐奶奶这事拖不得,我下午去找韩正寰是正经事,绝对不是我想他,担心他身上的伤了。
现在一想,自己昨天也是挺混蛋的,他为了我受伤的,我竟然撂下他跑了。
只是,我计划的挺好,却总有意外的因素,例如齐奶奶去而复返的司机。
“林子,你奶不见了。”老司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着急的说。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急忙往外走。
“怎么回事?”我冷声问。
老司机颤颤巍巍的递给我一张符纸,是我给齐奶奶的辟邪符,“我本来开车送夫人回去的,但是路上夫人说肚子疼的厉害,要去解手,我不好跟过去,就把车停在一片棒子地前面等着。”
老司机抹了把泪,接着说:“可是我等了半个小时,夫人都没出来,我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就大着胆子进去找,可是我在那片棒子里找了三四遍,也没找着。”
想到齐奶奶脖子上的那圈红痕,我心里有些没底,怕是这事不简单。
鉴于老司机现在情绪比较激动,这次换齐林开车,只是她看起来比老司机还激动,车开的差点飞起来。
到了那片棒子地,我们三个又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齐奶奶,就连她的鞋印都没看着。
这不应该啊。棒子地里的土松,踩上一脚,鞋印是很明显的,何况齐奶奶穿的还是低跟的皮鞋,更应该明显才是。
可是,我连她走进去的鞋印都没看见。
想到这里,我忙着跑过去,抓住老司机,冷着脸问:“你亲眼看见齐奶奶走进这片棒子里了?”
老司机怔愣半天,讷讷的摇头,“没有,我……当时是低着头的,夫人去解手,我怎么好盯着。”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像是在说谎。
人在我们村子外面不见的,再加上是齐家的人,书记一听说这件事就急了,领着村民们在附近的棒子地找了个遍,就连周围的山上都让人看了。
可齐奶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齐林面色沉沉,跟我说:“这事得跟爷说说,先让书记帮找着,你跟着我回去见爷。”
“好。”我应道。
齐林让老司机留下来跟着书记一起找,她开车带我回齐家。
可是我们刚到齐家门口,就看见齐浩从里面跑出来,“你们两个来的正好,你们爷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他说着,又把我们推上车,往医院赶。
“林子,你奶呢?”走到半路,齐浩突然想起这茬来。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她小声说:“不见了。”
“啥?”齐浩一急,差点撞上邻道的车,忙着把车停在路边,“什么不见了?”
“就是今天齐奶奶来来找我,回来的路上,说是要去解手,可是人直接不见了,书记还在带人找着。”我说。
齐浩的手都有些发抖,好半天才说:“嗯,先去医院吧。”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齐爷爷已经做完手术,但是得明天才能醒过来。
齐爷爷没事了,齐浩顾不上休息,让齐林留下来照顾着,又带着我回村子里。
一路上,他开的飞快,让我时刻有一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村外,我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今天我是知道了,齐林爱飙车这毛病绝对是遗传。
书记已经带着人找了将近一天,一无所获。
齐浩脸沉的能滴墨,对书记道了谢,又让老司机去买了菜和酒,挨个送给帮忙的村民们。
然后就蹲在我家院子里抽烟。
陆长风从房间里出来,对我说:“你奶来的时候,咋不去叫我一声?”
我低头站着,搓着衣角,心里十分内疚,“我当时没想到,我以为……事情没有这么严重。”
“都这样了还不严重,你还想要多严重?”陆长风脸上的责备很明显,失望的说:“经历这么多事,你怎么就不能成熟点?”
我手指抖了下,现在的情形跟小时候姥姥骂我的感觉一模一样。缩着头,不由自主的往屋里看去,张嘴叫了声瘸子。
刚说完,就看见姥姥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的拐杖打在陆长风肩上,当然也没用多大力。
“你冲丫头喊啥,你看你把她吓成啥样了,就不能好好说话?人丢了,丫头也难受,有你这样当姥爷的吗?”
陆长风扭过头,没再言语。
我使劲的抠着手指,陆长风怪我没看好齐奶奶,姥姥虽然护着我,却也对我有些失望,齐浩背对着我抽烟,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自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心里越来越凉,不自居的苦笑着起来,我怎么忘了,我的生活本就是满目疮痍,身边的人各有各的算计。
齐奶奶失踪。是有我的责任,可深究起来,真的都是我的责任吗?
我深吸口气,努力的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待着,我先回房了。”
“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陆长风跟我说。
“嗯。”我平静的应了声,进屋插门,然后慢慢的滑落在地,突然感觉空气中都有一种窒息感。
“丫头……”
韩正寰突然出现我身边,轻轻搂着我。
我顺势靠向他的怀里,却在碰到他的身体时,倏地僵住。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莲香。
我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他,轻声问:“你去见过莲香?”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点头。
我扶着门站起来,扯出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来,“挺好的,我困了,想要睡会。你先走吧。”
今天齐林有句话说错了,我真正生气的时候,是叫不出来的,真是碰到伤心的事情,我只会自己躲起来舔伤口,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以前吵架能韩正寰嚷嚷,那是因为我心里知道那些都不是个事儿,只是气不顺罢了,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任何力气。
韩正寰拉住我的手,“丫头,我跟莲香真的没什么。”
“那你今天能告诉我,你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转身,问他。
他语窒。
我摆摆手,看着他的脸有些发飘,无意识的说:“你先走吧,我真的很累,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我真的很累。”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一直到我坐到床上,嘴里还在不断重复这几句话。
他蹲到床边,凝着我的眼睛,“丫头,看着我。”
我听着他的话,双眼找不到焦距,好半天才看清他的脸,却瞬间有了力气,把他推开。
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指着门说:“请你先离开,让我静静,行吗?”
现在,我能真的开始反思我跟韩正寰的关系,反思我过去这十几年的人生。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眼中满是担忧,看我半天,才转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拿出瘸子留给我的东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和涩然。
是的,我不在意莲香,我在意的是韩正寰的态度,是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
我其实只是想要韩正寰的肯定,无论是是好是坏,只要他告诉我,我就觉得他是相信我的能力。
正如我一直在问他,跟莲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他是否爱莲香。
想到这里,我苦笑几声,拿什么让别人相信你?就凭着一身的血?
我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但整个人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不能再靠任何人,包括老鬼,我要自己研究,学本事,等我有了能耐他再也没有借口瞒着我。
早上起来做好饭,拿着斧子上山,我要去砍块桃木,做个桃木剑出来,没钱买,我就自己做。
我们山里面,杏树和桃树一堆,往山里走也有活了几十年的桃树。
我吭哧吭哧的砍半天,终于弄下根比较粗的树枝来,喜滋滋的抱在怀里,想要回家弄成桃木剑。
刚转身,就感觉四周有些不对劲。有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谁在这里?”我小声的问。
没有任何回答,而且那呼吸声还越来越近,仿佛就喷洒在我耳边一样。
我浑身一抖,也不管有没有用,拿着树枝就转着圈的抡。
抡到第二圈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
我尖叫一声,闭着眼睛转身抬脚就往身后踹。
“你干什么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把眼睛眯条缝,往那边一看,竟然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医生。
此时,他穿着一身的迷彩,淡淡的笑着。
我不着痕迹的往他脚下看了眼,有影子,这才松口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纳闷的问。
他扬了扬手上的桃花,“正好是桃花盛开的月份,我弄两枝带回营地,反而是你,砍木头干什么?回去接种?”
我笑着说:“对呀,想吃桃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接着折树枝。”
我说完,忙着转身离开。
越想越觉得这人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来摘桃花?
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没这样的,看着他又不像是真喜欢,不然肯定是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把花给弄坏了。
他倒好,直接攥在手里,好好的花都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往前跑了十来米,我鬼使神差的回头,他在站在原来的地方,含笑看着我,见我回头,还对我招招手,嘴巴动着。
不经意间看见他地上的影子,我顿时腿打哆嗦,顾不上看他说什么,抬脚就往山下跑。
他的影子跟他的人动作不同步,而且方向不对。
他对我招的是左手,他的影子过了一会才动,而且动的是右手。
卧槽,我大白天的见鬼了。
我跑回家,已经是满头大汗,陆长风跟齐浩两个正在吃饭,看见我,他们都有些尴尬。
陆长风笑着说:“丫头,你弄根木头回来干啥?”
“做把剑。”我神色如常的说,只是现在跟他有些亲近不起来了。
他笑呵呵的样子,“挺好,做剑挺好的。”
走到我屋门口的时候,我转身问齐浩:“叔,你还记得你那会背上插满头发,跟着齐阳一起帮你治好的那个医生不?”
“记得啊,叶勋昊,可惜了。”他感慨的说。
“怎么了?”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说:“前一阵子出任务,没回来,尸骨无存。”
我手里的树枝直接掉在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觉得全身冰凉,我被一个鬼从山上给背下来?
吓得我赶紧抱紧我的桃树枝。
从震惊中缓过来,我猛然想起来,他当时在山上说的话好像是:“你甩不掉我!”
我的娘啊,他又是谁?为啥要盯上我?
缓了好半天,我心跳才恢复正常,开始执行我的铸剑计划。
靠,等我弄好桃木剑,再碰上他。我揍死他。
先拿刀子把这手臂粗的桃木削成剑的形状,擦几遍,又拿黑狗血和公鸡血泡上,还往血里面丢上黑糯米粉。
瞧着差不多了,拿出来晒上,打算干了以后,再在上面刻上雷击符。
这是我会用的最厉害的符文。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真的尽力了。
刚做完这些,还没等我直个腰,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哭声,门被推开,璇子哭着跑进来。
“小冉姐姐,我爷爷上吊了。”
我心一惊,“咋上吊了?”
她哭的直打嗝,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他用一根红绳子上吊了。”
红绳子?
我立马起来,背上包,拿上之前沐然给我的铜钱剑,跟着她往外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我说:“红绳子上吊,跟齐奶奶的事情应该是有些关联,你们也去看看吧。别出了事又怪我。”
陆长风叹息一声,起来说:“我昨天的话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我没出息?”我拉着璇子往外走,声音很平静,说:“但是我有没有出息,跟你有关系吗?”
他被我说的脸色挺难看,不过也没再说啥。
齐浩开车送我们过去,到了旋子家,我就感觉院子里出奇的冷。
“璇子,有人动你家菜窖了?”我低头问她。
她红着眼睛摇头,“没有,我跟爷爷从来没有下去过。”
我心里更沉重,跟着璇子走进屋。
璇子爷爷用一根红绳子吊在房梁上,绳子很细,却结结实实的吊住了他,没人动,更没有风,但璇子爷爷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晃动。
他脸上的表情跟林子妈和李奶奶死时的表情一样,面带微笑,嘴角轻轻上扬,眼中却盛满恐惧,眼球凸出来。满是血丝。
陆长风和齐浩在我之后进来,看见这尸体后,俱是面色沉重。
从我进来,我就有一种感觉,他的眼珠子是盯着我的。
我试着左右走动,但始终觉得他正看着我。
“丫头,赶紧出去。”陆长风突然朝我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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