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我的徒弟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出事我都要出去营救吗?落霞谷的规矩就是学成从这里出去,这辈子都和这里没关系,生死都是自己的事。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被六七十的老人掳走是他技不如人。”
“不是的,当时他受了重伤。阿若师傅,您不愿意出去,到底是因为不想救薄凌,还是因为不敢面对凌霄,因为您从来没忘记过他,也没放下过去。”
杜若猛的转过身,气恼的盯着禾淑离,“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想用激将法,我告诉你,我就是放不下。我的孩子因为它死掉,本来他有机会健健康康出生到这个世界。可是是凌霄夺走了他的机会。他害死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放下。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竟然还完好无损的活在这世上这么多年,你让我怎么平衡?”
“就不能放下吗?因为爱才会恨,这几十年你没有想过他吗,你不想见他一面吗?恨有什么用,还过得还不是要往前走!”禾淑离激动的走在杜若身边握住她的手,反被用力推开,“放下,受伤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说的轻松。你又不是我,怎么能感同身受这种痛。”
禾淑离无奈的擦掉眼泪,克制发颤的牙,说出最害怕的那句话,揭开自己的伤疤,“我能,我能知道你有多痛苦。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的孩子还躺在医院里,靠着那些冷冰冰的仪器支撑,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
“他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那么乖巧听话,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出去给我取生日礼物让我高兴,就被那个畜生蓄意伤害。他还那么小就要承受这种痛苦,我怎么会不懂。”
“可是我能怎么样,我也杀了那个畜生吗?别人丧尽天良,我也要变成他那样的魔鬼吗?我不愿意,除了坚持相信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让自己不痛。”
禾淑离蹲在地上抱紧自己迎风大哭,这么多天的坚强和思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杜若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人,终究还是没有上去安慰,等她哭完才说话,“那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们明天就走吧,离开这里。”
杜若自顾自往前走,离开悬崖,留下痛不欲生的禾淑离。过了很久,远处才传来她的声音,“还不走等什么,喂老虎吗?”
禾淑离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脑子乱成一团麻。她扑在床上眼泪又开始止不住,怎么办呐,薄凌,你在就好了,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没一会敲门声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末末,末末你在吗,给奶奶开个门好不好。”
老太太一看见禾淑离的眼睛吓了一跳,“哎呀,怎么眼睛肿成这样。别哭了别哭了啊。”
禾淑离扑进老太太怀里,“奶奶,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抽搐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老太太耐心的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怎么了?”
“阿若师傅不愿意跟我们出去,她叫我们明天离开。”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再去劝劝她。别哭了,会好的,凌儿会没事的。奶奶知道你压力大,孩子,委屈你了。”
夜里,禾淑离辗转反侧,心里总不踏实想着不知在哪里的薄凌。
后来,她干脆披了件衣服出外面散步。月亮很圆,没有乌云遮挡,露出她的面容。两个人看月亮时,它是浪漫的。当一个人站在路上望着天上那个触摸不到一分的圆月,它就是顾忌冰冷的。
不知不觉,禾淑离发现自己走到了杜若的院子里,当自己的灯还亮着,灯光折射出影子,她看到一个人影孤零零的坐着一动不动。过了许久,她才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拂了一把。
禾淑离心里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有对杜若今天拒绝的绝望,也有对这个女子的心疼。
这么多年在这个岛上熬过来,本可以放下一切又要重新拾起,伤口被重新撕开,这会有多疼。
“唉,大概还是爱着吧。”禾淑离悲叹道。
话说完,像是惊到了房子里的人,原本亮着的灯一下子灭了,一切又重新回到黑暗。
同样的月亮下,被人想念着的人同样心里也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薄凌孤零零坐在院子里,脚边堆满烟蒂和酒瓶。
末末,你还好吗?末末,我好想你。
薄凌心中一阵烦躁,愤愤把手中的空酒瓶扔在地上。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底这个死老头要干什么,他真的受够了这种与家人分开的日子。
“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酒疯。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喝酒,嫌训练少是不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