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会哄笑一片,然后老师出面维持秩序。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教室里一片安静,尴尬的停顿了几秒钟,老师从位子上站起身说:
“好了,你回去吧。”
然后她让另一位同学上来。
我估计我当时的样子让老师觉得这孩子已经紧张得接近休克了,所以才让我赶紧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在一片寂静中我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浑身是汗,如释重负。
同桌的女生脑袋偏过来:
“唉,你刚才唱的是哪一首啊?”
我老爸说我唱歌跑调,是给我的缺陷判定了门类,我同桌问我的问题,让我明白我这个缺陷的严重程度!
好歹我也是唱完了一整首好吗?你们居然连我唱的是哪一首都没听出来?没猜出来?连老师也不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老师什么都没说!
“我唱的是洪湖水浪打浪,浪打浪!”
我其实是从此被现实拍死在了沙滩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在人前唱过任何一首歌。
后来,我就特别注意那些唱歌不好听的人,听他们唱歌,我就想象着自己唱歌的声调,越想越可怕。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姐姐工作了,买了一台小录音机。
录音机?我简直是如获至宝,第一件事就是让姐姐教会我怎么录音,我一定要亲耳听听我自己的声音,听听我是怎么把哆来咪唱成咪哆来的。
录音录好了,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用惊恐万状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这个折磨了我好多年的谜团终于要揭晓了。
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这是我的声音?和我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原来我说话的声音在别人听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啊,而且唱歌的音调也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
从此我对唱歌的恐惧就烟消云散了,在歌厅听到那些唱歌堪比要人命的声音,我还觉得有些小优越感。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任何歌曲,这是我从那节音乐课开始养成的习惯。
如果当初老爸说我唱歌跑调时,不是仅仅下了一个论断,而是还告诉我究竟哪里有偏差,我想结果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我可能只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但肯定不会把唱歌这件事当成噩梦。
说了这么多,是因为看了韩寒早前的一篇文章。他把文坛四位作家的文字功力用演艺界的四位天王的歌唱功力做了一个比喻,我对他的排序很是同意。
我至今唯一亲自买票到现场看过的演唱会就是被韩寒放在最末的那一位的演唱会。
人嘛,论外貌,我认为在那四个人里面,他的综合分数应该是最高的,但是论唱功,真的是一言难尽的。
以至于在现场,我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下一句的伴奏突然消失,露出他突兀的原生状态。
但是从现场情况看,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是在杞人忧天。那些粉丝之疯狂,完全不用考虑天王在舞台上的表现,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毫无悬念的让台下的观众们血液上涌。
那时是黄牛最疯狂的年代,他们把场地票售完了,还能靠刷脸把人带进去,整个场馆的过道里都挤满了观众。
粉丝们不是去听歌,说她们是去朝圣更贴切。
我记得那位天王身上穿了一件短小的上衣,他一转身,那件上衣就亮起了一片灯泡,真的是一串串的小灯泡。
这样也可以?我当时就笑喷了,可是现场的其他人却是一片的惊声尖叫。
别说我花钱看偶像演唱会还不专心,我是被生拉硬拽过去的,当时是同学跑到我家求我陪她去看,我既心疼钱又心疼时间,但是拗不过,只好陪她去了。
我要感谢她当时的坚持,否则我永远不会知道群体癫狂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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