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情,想尽了办法都会。”
聂勋抬眸,“那么你现在呢?是不是要报警?”
宋七月一笑,她披散下来的黑发,如墨一般,苍白的丽容上,那笑容一如那一天倒下时这样的瑰丽,“我就算报警告他,能把他怎么样?”
正如柳絮所言,事实上聂勋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作用,而宋七月也早就有了这个认知,所以她道,“我不告他,我就等着他自己身败名裂那一天!”
久远集团处,莫征衍因为执行能力受到质疑,公司内部一团乱,加上股市受到波及,跌破发行价的缘故,已经被停止他的执行权利。此刻他在久远,等同于傀儡一般,是有名无实的总经理。
众人私底下也都是定论,莫总的一代江山,终是要过去了。而现在,新一代的江湖,又会由谁统领?
又过一日下午,聂勋处收到了警方的通知,拘留莫征衍的令条已经审批,傍晚时刻他们即将前往久远集团亲自将莫征衍送往警署。
宋七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说道,“聂勋,你让许阿姨把我房间里化妆品全都拿过来了,再拿一套衣服送过来。”
“你要去哪里?”聂勋问道。
宋七月道,“我去久远,我去亲自送一送他离开莫氏。”
聂勋派了助理去接许阿姨,许阿姨则是立刻将宋七月平日里所用的化妆品全套拿了过来,又是取了一套衣服来,所以一切多是依照宋七月的要求。
病房里边,宋七月起身到桌子前方,她穿戴好,就开始自己化妆。从前就是自己化妆,此刻更是不会陌生。今日她化的格外仔细,待收拾好后,唤了聂勋进来,聂勋一瞧她,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又是记忆里的宋七月。
明媚的妆容,细长的眉毛,白皙却也健康的肤色,她一身雪白羊绒大衣,一色的白,却像是去坟墓处祷告一般的绝对净白。唯有她唇上的桃红色,那是她最爱的颜色,不似正红夺目,也没有粉红娇柔,热烈的像是一团火。
宋七月踩着高跟鞋,她朝着聂勋道,“走吧,我们就去瞧一瞧。”
今日的久远,内部已有几位高层收到了通知,而今天更是一个讨伐会。董事会的元老们到来,对于莫征衍的讨伐已经逼近最后的边缘,不索问出一个结果来誓不罢休。而这也是逼宫的一种手段,到了这般田地,总是要有人负责,只取消执行权利,这已然完全不足够。
面对元老们的质问,莫征衍却是依旧镇定冷静,他只回了一句,“如果证实我有罪,那么总经理这个位置,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胜任!”
这样的决议道出,众人凝眸,虽是杯水车薪不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宣告,可却也是分量十足。莫氏继承人向来都是接管久远集团,到了莫征衍这一辈,是否就要改变历史,他无疑会成为莫氏家族的罪人!
然而此时,一行人却是到了久远,正是聂勋和宋七月。
他们前往莫柏尧的办公室,已经和他取得联系,便是前往静坐。
办公室内三人等候着,瞧了眼时间,莫柏尧道,“差不多了。”
又过片刻,秘书前来相告,“尧总,警署的人已经到大厅了!”
此时,聂勋似是提起了精神,宋七月的目光也是看了过去,莫柏尧问道,“是要一起上去总经办?”池亚乐号。
聂勋自然是等宋七月的意思,可宋七月却道,“尧总,茶也已经喝完了,就送我们一程吧。”
总经办的会议室外,齐简和何桑桑留守着,却是看见了来人,他们已然知道无法阻拦了,巍警司带着一行警员推门而入,里边的一行人都是大人物,面对警方到来,都是处变不惊的角色。
巍警司愣了下,他上前道,“莫征衍先生,现在就贵公司731商业罪案,请你跟我们回去警署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作为涉案男主角的莫征衍,他一身西服笔挺坐在那里,却是不疾不徐道,“辛苦各位了,还要让你们亲自来一趟。”
这样的泰然若定,仿佛这本就该是莫氏大少的姿态!
众人皆是一愣,莫征衍又朝诸位在座元老道,“各位叔伯,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只能失陪了。还有什么问题,让袁副总和各位商谈。”
“钱秘书,找袁副总上来。”莫征衍吩咐一声,钱珏回神应道,“是,莫总……”
莫征衍这才徐徐站起身来,他依旧还是那姿态,没有半分的慌张,这让人真有了错觉,好似他不是去警署,而是去度假般这样的轻松。
从总经理离去这一路,电梯直达而下,等到了大厅里,却是一路都是安宁的。齐简和何桑桑并不肯退却,陪同着一起跟随而下。但是奈何,被警方人员阻拦了。
电梯“叮——”一声作响,这个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正是有人驻足。
这个时间点,傍晚十分,整幢楼的职员都在下班时间点,所以人来人往的陆续着。大厅处莫柏尧相送龙源一行而下,本就是引人注目的。
但是这电梯一抵达,却是而出的人是总经理莫征衍!
这让众人分别停住步伐来,只见莫征衍和一行人踏出了电梯,他们更是往左右两侧退却,为他让出道来。
这无声的一幕,像是集体一致心照不宣的行动,瞧的人肃然起敬。
那一行人不是公司的职员,他们正跟随在莫征衍的身后,伴他一起而出。
瞧见莫征衍走来的阵仗,宋七月站在了一旁,聂勋和莫柏尧也是同侧。
“莫总!”职员们纷纷呼喊,可是心中的揣测纷纷了。
莫征衍微笑走过众人,前方处就是宋七月了,他越走越近,她看着他越来越近。两日后的相见,她刚从医院而出,他却是一直在久远不曾离去。歇了两日,脸上的伤痕淡却,只是依旧还残留有一些淤痕。离的近了,愈发的清楚。
宋七月看着他而来,却是眼眸一凝,因为眼看着正要走过身侧的时候,莫征衍的步伐一缓。他瞧向了莫柏尧,走近一步停下,目光扫过他,又扫过了一旁的聂勋。
聂勋对上莫征衍,这之前的仇怨还未曾消散,眼中都是冷郁之色。
众人还以为莫总是瞧见了尧总和聂总两位,所以要打声招呼,可是谁知道,他没有朝他们开口。反而是步伐掠过一位,到了龙源董事宋七月面前。
这位打扮高贵的女人,一脸的冷艳。
宋七月眸光一凝,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下一秒他却是开口。
是很轻的一句话从他的口中道出,宋七月听见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你涂这种颜色的口红,很漂亮,我很喜欢。”
是羞辱还是嘲讽,亦或者其他,一切交织着莫名起来,宋七月来不及反应,他却是定睛于她,一刹那的注目高深莫测。
聂勋却是就要发怒,但是莫征衍已经一笑而过,他带着一行人离开。
等他们一行离去,齐简和何桑桑上了后面的车,莫征衍却是跟随着陌生人上了前方一辆。
大厅内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流言蜚语到了一个极点。却是都注意到了一点,莫总称赞的宋董事,她今日涂抹的口红颜色是桃红色,这样缤纷骄阳似火的颜色!
“尧总,我们也走了。”宋七月回了一句,和聂勋两人离开。
这边来了一遭,亲自目送莫征衍被抓走这一幕,聂勋却是恼火于他的轻薄,“他真该死!临了都还要说这样恶心人的话!”
宋七月一晃而过那怪异的感觉,她却是有了下一步要做的紧急事情,“艾秘书,联系游律师,向法院提出照顾接管绍誉的权利!”
就在莫征衍当天被警方拘留逮捕后,同一时刻,宋七月命游子敬也正式提出要接管照顾儿子莫绍誉的生活起居。虽然说现在的监护权在莫征衍的手中,可是如今莫征衍已经被警方调查,罪案也在翻案期间,孩子一个人生活是不合理的,虽说有人看顾,可是作为母亲的宋七月还是有这个权利。
而宋七月的申请,自然也告知了被拘留的莫征衍,听闻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
三月临近中旬,宋七月已由游律师通过司法程序,顺利取得暂时的监护权利。
这一天终于到来后,宋七月带人前往莫宅接绍誉离开。
前阵子的阴雨天气一过,近日倒是接连放了晴。车队抵达莫宅门口,出示了相关合法证件后,对方放了行。
此刻莫宅,没有了莫父莫盛权的镇压,也没有了莫征衍的固守,唯独剩下一个再度归来坐镇的莫夫人。莫夫人前阵子被请离,现在因为莫宅无人看护,所以她又是返回。可是这才又没有多久,老宅已经被人侵入。
在聂勋的陪同下,宋七月直接走到别墅正厅里,莫夫人携姜姐端坐在沙发里。
宋七月对待莫夫人,却是无仇无恨的,只是如今也只剩下冷然以对,她开口道,“莫夫人,我现在依据司法程序来接走绍誉,我想你不会阻拦。”
莫夫人瞧这阵仗,即便是阻拦也已经没有用。
莫夫人开口道,“你上去吧,他在楼上。”
宋七月朝聂勋点了个头,便自己上楼去。而聂勋则是在厅里等候,莫夫人朝他道,“聂先生,你也请坐。”
聂勋厌恶莫家人,他也不愿坐下,只是礼貌回道,“不用了。”
莫宅别墅上了楼去,宋七月只以为绍誉在卧室里,所以她去寻找,但是却看见兰姐站在回廊的一头,正守在那里不动。兰姐也看见了她,她诧异着,宋七月走了过去,她立定道,“绍誉在哪里。”
“他在阁楼……”兰姐有些发懵,她回了一句。
宋七月抬头一瞧,兰姐所站的位置正是阁楼下方。她上了那台阶,默然里将道门推开,也一把推入绍誉的世界。
却是见到那阁楼里,整齐有序的书籍,摆放在那书架之上。这映入眼底的一幕,如同宋七月瞧见过的一样,竟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那些书架,那书架旁的花架子,清新的绿色,还有那浓重的书卷想起,还有那张躺椅,躺椅上的毯子和靠枕,都是一尘不变。
宋七月往里边越来越走近,柔软的地毯踩着,那阁楼的深处,琉璃色移门微微敞开着,有风吹来,暖暖的,依稀可以看见那个孩子,正匍匐在桌子上,他大概是睡了过去。
孤单的孩子,一个人静悄悄的。
宋七月没有出声,只怕会惊扰了他。
她将那移门轻轻推开,她终于看见了绍誉,他果然是睡着了。阳光照耀下的脸庞,这样的清透,却也是这样的倔强惹人怜爱的睡脸。
宋七月就要走近去拥抱他,可是这一刹那,她却看见了孩子手里匍匐攥着的一幅画。
低头一看,那白纸上正是画着大太阳,还有一朵大红花,稚嫩的画工,可是却清楚的书写着“7”“20”这三个数字。
还有那一句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祝福:生日快乐。
七月二十,生日快乐。
那是,那正是宋七月的生日!
可是这生日又是何年何时的庆祝,是谁告诉了他,是谁教了他?
宋七月一怔,那风吹阴影晃动,打在画稿上,她放眼去瞧,一抹玉白色袭了眼睛,正是她的那只花瓶。花瓶里的蔷薇花,却还灿烂盛放着,一抹娇艳的颜色,这样的火热。
再是仔细一看,那花瓶旁边,却还有一抹被窗纱隐藏的物品。
宋七月伸出手撩开一瞧,竟是那只缀满了蝴蝶的首饰盒,是那一只她在南城挑选,送给了程青宁的首饰盒。
而如今,首饰盒放在白玉花瓶的旁边。
那打开的首饰盒里,那璀璨的宝石海洋之心绽放出蓝色绮丽光芒,灼烧了眼眸,突然那人的话语突然就蹿了出来,这一切仿佛是岁月的物证。
——你知道为什么要跟我换这个吗?
——因为那是你选的东西,是你走后,唯一还留在别人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