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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惊雷早知道金凤就在时生的书房里,肯定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谁能想到,他说人是非的时候,那人就在房里呢。也只有他家主子才会这么坑手下了。
他最近一直在盯着薛二娘那边,哪里想到,如今时生与金凤的关系早就今非昔比了。
就连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入的书房,对金凤也是开放的。
时生曲指在桌上敲了敲,问道,“二娘最后见的人可是你啊,难道你没什么解释的吗?”
金凤苦笑,“百口莫辩。”她抬了抬眼皮,眼中并没有多少诧异,仿佛这只是一件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难过呢。”
难过吗?金凤摇了摇头,“我想她会希望这样的。”
是的,她希望二娘的确是盼着这样的结局。
她自小抚于二娘膝下,二娘待她有养育之恩,只是金家破败之时,二娘弃她于不顾,此事如一根刺,永远的扎在心中。当年,她是有一点点恨二娘的。
只是这一切如今都不重要了。
一死百事消,随着二娘离世,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我只希望她一路走的安心。”
时生笑了笑,并未多言,金凤看了看他的侧脸,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时生道,“二娘的百汇穴上有一个小小针眼,仵作发现是薛家神针。她自杀用的金针是你给她的吧。”
金凤没有说话,时生却是直接说了下去,“薛二娘入狱之时,我们曾仔细的搜过身,连头发丝里都不曾藏有东西。她入狱后,只有你一人去探过监,我想,那根针的来源已经很显然——是你给她的。我说的对不对?”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可金凤知道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时生深深地看她一眼,金凤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看穿。
说什么都是错,越描越黑。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虚,垂下眼皮不敢去看他。
时生等来的是一声叹息。
“我不想她受太多的苦。”金凤幽幽叹道,“你说的很对,二娘死于我手,是我害了她。”只是其中心路历程,无从对外人道。
二娘少时家庭显赫,薛家败落后嫁给金老爷,也是一生富足,金家败落后,又改嫁姜意,后来做到了刺史夫人的位子。
她这一辈子,无论逆境还是顺境,从来没受到过折辱。若非要她受辱,金凤相信她宁可去死。
在生命与尊严之间,她选择的是尊严,金凤又如何能拒绝呢。
时生不置可否,“或许你是出于好心,不忍她受苦,可你有没有想过,姜意的案子背后会有多少内情?薛二娘是唯一活着的人证,你让她如此轻易就去死了,我们若想挖到幕后之人只能是难上加难了。”
“你说什么?”金凤瞪大眼睛,“姜意死了吗?”
怎么会这样?
这才几日,他怎么就死了?金凤忽然有些恍然,姜意当初可是刺史啊,一地大员,他该是会努力争取活着的机会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呢?
“姜意不过是一颗弃子。自打他被我们从刺史的位子上拉下来开始,他就失去了价值。让他活着本也没多少用处,反而会攀咬一口,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活着到京城呢?”
“他是怎么死的?”
时生道,“早在路上便被人刺杀了,对方身手很好,是一剑封喉,并没吃什么苦头。”
金凤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这感觉,上辈子临死的时候,她也遇到了。
她不知对方的来历,也不知他们的深浅,遇见后只能任人宰割。其实不论是她,还是姜意,或者是二娘,单凭个人的努力,完全不能与他们对抗。
时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反是宽慰道,“那帮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做就做绝。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但这次的事情,当引以为戒,往后需得多思量。”
“是,我明白了。”
时生总结道,“虽然你觉得你处处留意,还是留下马脚。你虽希望薛二娘少吃苦头,可我仍旧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活着还是最好的。只要能活着,撑着一口气也要笑着活下去,轻易就不言死。”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听见有人对她说,要活着。不知为何,金凤心里突然暖暖的,虽然时生的本意或许只是责备她,可她依然甘之如饴。接着,她便听见时生道,
“金凤,有机会活着,就好好活着。你若死了,便任何机会都无,还会让爱你的人伤心难过。”
金凤心里一跳,仿佛有什么直击内心深处,让她一时忘记了反应。自然,也没觉得作为主人的时生对她说这番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半晌,她才回过神,郑重地回答,“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
突然有人对她说你要好好活着,竟然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当然知道活着好,上辈子当她最后倒在幽深的小巷,眼看着阿郎被人敲晕扛走,她是想要撑着一口气活下去的。只是那时的她已到了穷途末路,纵然有心,终究无力。
那个时候,没有人对她说,你要好好活着。
时生道,“看来我再不能继续将你放在别人的手下了。按照你的个性,不出一年,怕是连天都要捅出个窟窿来。”
金凤:……真是感动不过三秒。
她一双凤眼瞪着时生,想着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就要跟他撕破脸。
哼,难道这家伙要将她圈禁起来吗?
金凤想,“若他敢这么说,我可要立刻翻脸不认人才好。”
时生道,“你还是继续跟在我身边吧。我已与杜少卿说过了,鉴于你之前表现不错,直接将你提为捕头,与疾风平起平坐。只是你手下没有人,要直接听命于我。可明白?”
金凤:……
所以说,她一夜之间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原来在内心酝酿的情绪突然没法发作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一肚子预备好的要发作的话愣是没说出来,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地噎着,噎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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