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越是这样,学生越是愧疚:“王文上个月注册了一个……投资公司那种小团队,东拼西凑十万块的本,高抛低吸,元旦翻槛几天,变成五十万,净赚四十万……他上周来问我们,要不要……”
楚珣手中笔停下:“不需要专业知识吗?”
“需要是需要,但可以临时补,主要看经验……早出去,经验丰富,”学生喏喏,“后期量化交易的话,主要看数学和计算机,我们算理工科……功底很扎实……”
最后几个字,基本没了声音。
楚珣“嗯”一声:“吃了饭再走吧,你还有其他同学。”
话音未落完。
“楚教授,其实我也……南大留校的要求已经提高到三篇sce了,感觉有生之年没办法达到。与其读完研去守图书馆或者回高中教生物,不如……”
“楚教授,我……对不起……”
“楚教授……”
一个一个举起手,一个一个站起来。
总共九个人,一个在外面,站起来五个。
楚珣视线从左到右逡巡,落在最后一人身上,不仅没露什么情绪,平淡的声线反而更加寡淡,清汤白水一样:“休学申请都拿上来吧,我一次签完……”
“楚教授……”学生们为难。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路要自己走,人要自己看,”楚珣抬指轻轻扶了一下金属边眼镜,唇上一条线合拢,掀开,无波无澜地说,“一不烧-杀-抢-掠,二不违-法乱纪,恪守礼数,进退有度……没什么不好。”
五个名字签完,他合拢笔盖,站起身:“收拾收拾在门口等我吧,我回老宅,路过火车站,顺路送送你们。”
楚家老宅在南城,火车站在北城。
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儿。
听到最后一句,李颖捂着嘴,瞬间红了眼睛。几乎是扶着墙挪进厕所,知道不可以,还是不受控制地拨下一个号码,“嘟嘟”接通,她哽咽出声:“霍哥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王文是那样的人,他自己走就好,还要带着同学走……”
“楚教授项目本来就很艰难……真的很艰难,比起钱,更艰难的是凝聚力……被王文的数字越说越涣散……真的对不起,霍哥儿,我和王文吵了好久好久,吵到我很想放弃这段感情……不过二十年,而已……”
“他真的,真的……让人……”
“……”
对面沉默好一会,轻声唤:“李颖。”
李颖回以啜泣。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路要自己走的,”霍星叶一口气叹得很长,“一没有烧-杀-掠-夺,二没有违-法-乱-纪,恪守礼数,进退有自己的思量……你应该尊重你男朋友的选择,也应该尊重你同学们的选择……”
“我在跟着剧组转场,后半段white说去蒙古……嗯,你好好的,等我网好给你们,给你发红包……”
“别哭……女孩子哭多了法令纹会加重,和王文好好沟通……听话。”
上一秒,语重心长接完电话。
下一秒,霍星叶一脚踹翻私人飞机上小矮几,面无表情走到驾驶舱:“a市停一下。”
“好的……”驾驶员和地面沟通了一下,“霍哥儿今晚a市可能有大雨,不适合停靠,所以……”
————
天边乌云堆积,黑压压一片挤在楼顶上,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将城市喇叭声、喧哗声挤成一团,裹着末冬晚风在皮肤上乱刮乱撞,让人觉得冰凉,窒息。
楚珣把学生送到火车站,一路“嗡嗡”收了将近六位数的红包,按部就班驶回塞纳河畔。
德克士在做十八号会员买一送一的活动,油腻的炸鸡楚珣虽不喜欢,还是买了一桶,然后在便利店买了她喜欢的黑森林蛋糕,还厚着脸皮假装淡定地要了四根蜡烛,回车上。
奥迪s系车厢宽敞,适合聚会。
楚珣先把全家桶放到副驾驶上,然后小心翼翼拆开蛋糕盒子,把四根蜡烛插在上面,从副驾驶前面的备用箱摸出打火机,逐根点燃。
车厢顶上有一簇昏黄,正下方的档位横板上,四朵火苗焰焰而跃。
——希望草草剧组顺利,早点回家。
——希望草草听话,按时吃药,注意作息。
——希望草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得到所有她想得到的。
三个愿望,不贪心。
许完了,楚珣松开合十的掌心,俯身,呼吸间吹灭蛋糕上的蜡烛,拿起一个鸡腿。
手指修长白净,鸡腿澄黄酥香。
楚珣微微转身,假意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接着,学霍星叶细软的声调说:“楚楚,生日快乐。”
“嗯,”他扭回身,变回自己的样子,温润着声线应,“生日快乐……”
“哗啦”一下,大雨倾盆。
“哐哐当当”冰雹般砸在金属车盖上,水花肆意溅开,形成一个明明漆黑不见五指,偏偏千军万马呼啸而过的鬼怪深渊。
深渊中有一只摇摇欲坠的金属牢笼,渺小,冰冷。
楚珣吃不惯炸鸡。
哪怕面皮香脆,入口的“咔擦”声是美食广告惯用的配音,他仍旧咽得艰难,一口,一口,伴着车载广播热闹的实时播报、大雨滂沱,喉咙滚动,咽下一个人的而立之年,前程似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要被打~顶锅盖跑~想想看明天是不是能虐狗辣!!
霍哥儿从天而降,拯救戏多的楚楚小可怜~~
前20个两分评论惯例红包~~么么晚安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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