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大个生意

扬文，地方军队实力不强，武器粮草也并不是很充足的情况，世人皆知，孙左山并不掩饰什么，直接坦白道，但被血红沾染的脸上却流露出疲惫之色。

    乔致远粗略的算了一下，光是五六百斤车前草的价格，就足够让自己买些七个孩子一年份的冰糖葫芦，干完这一票，说不定能够在金陵城里买下一间小宅子，甚至还可以给大妹准备嫁妆了，乔致远心中颇为激动，美滋滋的想着——现在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自己没有那么大数量的药材！

    “老板，你觉得这生意可做得？”孙左山粗犷的面孔不禁露出一丝紧张之色，这短短的两天里头，他已经马不停蹄地跑遍了金陵城差不多所有的药铺，可是结果都是拒绝他的要求，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他，才会怀着一线希望，选择这间看起来并不大的小药铺。

    富贵险中求，乔致远估摸这将现在药铺里所有的药材尽数半空，也顶不上这清单的十分之一，不过院子里的田圃却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倘若加班加点，说不得就能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乔致远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重大的决定：“好，这笔单子我接了！”

    “真的？”不抱多少希望的孙左山不由精神一振，疲惫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忙不迭道：“多谢掌柜。”

    而乔致远则是忽然想到一个疑问，既然这笔单子这么大，为何金陵城那么多的大药铺医馆，无人追求，按理说那些药铺背后的供给渠道更加强大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呢？

    “大人，金陵城那么多药铺医馆，为何选择鄙人这间小小的店铺？”乔致远怀着疑问。

    而孙左山正想说出这个被所有医馆掌柜拒绝的原因，想起军营里还躺着的那些年轻士兵，脸上露出悲戚之色：“我正想说这个，因为敌人忽然来犯，军营仓促应对，粮草资费并未下拨，是以本官希望先取走草药，赊账，等资费下拨，本官再付款！”

    妈的，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掉下的馅饼也夹着账单！乔致远已经隐约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将药材先赊给军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自己也保不准，这官老爷是否贵人多忘事，将这茬给忘了，到时候损失的就是自己了！

    若是没钱，自己可是要跟一帮小屁孩露宿街头了！但是看见这军官满怀希冀的表情，还有那浑身上下染红了的鲜血，是为了保护南宋的平静而付出的代价，忽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绽放开来。

    乔致远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什么？”实际上，每当自己提出这么大单子的时候，每个医馆老板都是满面笑容，恨不得亲自斟茶递水，但当自己说出要赊账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的露出商人市侩的表情，虚与委蛇的拒绝。

    此时看见乔致远咬牙答应，便如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疲惫的内心又充满了活力，仿佛对那些为了抵御外敌的战友有了交代，“嘭”一声竟是跪在地上：“多谢掌柜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日后有什么要求，在下定然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见惯了那些药铺老板市侩的嘴脸，他本来已经将乔致远当做和他们一样的商人，心中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哪知对方在听见赊账的风险下，竟然还是咬牙答应，这种信任，令他心头波涛汹涌，不由自主想起战场上的战友。

    汗，现在很流行下跪吗？乔致远料不到浑身杀气的大汉这么大反应，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么血气方刚的汉子毫不犹豫对着陌生人跪下，其中所表达的情感可想而知，老乔准备食言而肥的念头只好又咽了回去！

    “这些药材数量庞大，小店一时难以筹措，不知大人，这些药材什么时候要？”乔致远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太贪小便宜，且不说这些药材是否能凑出来，就连对方会不会给钱都是个问题，看来日后要跟七个孩子流落街头了！

    “掌柜不必客气，在下粗人一个，运气好才混上了修武郎之职，姓孙名左山，叫我左山即可！”孙左山大大咧咧的笑着，一点也看不出当官的倨傲，反而有些和气：“大约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吧！”

    乔致远自然没那么蠢直呼其名：“那好，孙大哥请五日之后前来拿货吧！”

    “多谢掌柜！”那军官千恩万谢的离去，乔致远看他五大三粗的健壮身材下，脚步轻快如踩在云端，但老乔的心却像块水泥一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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