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战场

？”肖念一愣，自从开战之后她一直不曾看到自己的从属官，她错误地将自己代入成了安颜，以为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安颜会主动携自己的魂侍前往战场之上。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这样努力将自己藏起来的安颜，肖念颇为讶异。

    安颜听到肖念的声音，更加惊恐，身体因为强烈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她再度往角落深处挪了挪，恨不得自己彻底融入黑暗中，无人发现，无人知晓。

    “你在恐惧些什么？”肖念看着这样的从属官，厉声叱问，语气不容置疑。

    安颜被肖念突如其来的叱问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抬起头看着她。

    “你到底在恐惧些什么？”肖念再度质问，神情严厉，目光灼灼。

    “我……”安颜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安颜瑟缩的模样彻底激怒了肖念。她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是在这样白热化的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拼搏、在死去，而本应该协助她辅助整支军队的从属官居然因为恐惧而躲在角落中哭泣发抖！

    肖念不由分说，伸手拉住安颜的衣领将她从黑暗的角落中强行拽了起来，动作强硬地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强迫她看着城墙下拼杀的战场，听着满耳嘶鸣的战场之音，声音冷冽带着隐约怒火。

    “你以为在这里只有你会害怕吗？你以为他们就不害怕死亡吗？”肖念的声音越发严厉，“你的魂侍在哪里？他在战场上吗？你的魂侍还在为你而战，而你回馈他的是什么？恐惧？！”

    态度强硬的肖念和足以成为所有人梦魇的战场深深骇到了安颜，她惊慌地看着面前的战场，深藏在记忆中的恐惧从最阴暗的角落中窜了出来将她包裹在其中，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恐惧将她拖入深渊。安颜张着口想要尖叫，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枚燃着火焰的箭矢拖着耀目的尾光划破黑夜，不偏不倚插在肖念的脚边，转瞬又破裂成点点光芒消匿，唯留下箭矢深深插入石块的痕迹——那是来自安颜魂侍的警告。

    肖念压下自己的怒火，略微抬眼，寻着箭矢飞来的轨迹望了过去。

    穿着火色战铠的男子孤身站在视野宽阔的箭塔之上，腰间挎着太阳纹的箭筒，单手握着一把半人高的赤红色长弓，正在不断挽弓将一枚枚燃着火焰的箭矢射入敌阵。每一枚射出去的箭矢都势必击杀一位魔灵，威力强大的箭矢穿透魔灵的心脏，箭矢消匿的光芒像是带走魔灵生命的精灵。风吹动他红色的短发，月光落在他身上都像是要燃烧起来，看上去像是全神贯注于战场之上，丝毫不被外界所干扰。然而肖念清楚地知道他正不动声色着这里，以最直接的攻击来警告肖念不允许伤害他的召唤者。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称为魂侍吗？”肖念轻叹一口气，松开了钳制着安颜的手。

    安颜茫然地摇头，而眼中的恐惧丝毫没有因为肖念的态度缓和而消退。

    “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肖念的目光越过安颜，看向城墙下的战场，凭借着与魂侍之间的契约呼应，轻而易举从重重人群中找到了景稚。他依旧拼杀在最前方，无论魔灵想要采取什么战术，都被他以最强硬的攻击撕裂，跟在他身后的军士们随后上前，彻底瓦解掉魔灵的攻击。

    “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如果没有我们，他们便如同游魂一般，不知所往，不知所为。”肖念轻声道，“换言之，他们是为了我们而出现的，因为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所以才降临在这片大陆之上。我们就是他们的光，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在这片大陆上拼尽全力，是因为想要完成我们期许的愿望。”

    她看了一眼略微冷静下来的安颜：“你的愿望越强烈，他们就越能发挥自己的力量，但是如果你感到恐惧，这份恐惧同样会通过契约传达到他们心底，他们也会因为你的恐惧而退缩、逃离。”

    “如果你害怕死亡，那你大可以带着你的魂侍远走高飞，拥有魂侍的你根本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魂侍的庇佑足以让你在这场乱世之中安然存活下去。那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接受军团的召集，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安颜，你当初许下的愿望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来到你的身边？”

    肖念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轻缓起来，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可是就是这么轻缓的声音，却远比之前的呵斥更重地叩击着安颜心房。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宛如阳光一样的身影，那一袭的红闯入她的眼瞳，晕染开来，在她的记忆中铺开一大片的赤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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