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所准备。这是宁县白事吃流水席的规矩之一,她也准备了,是准备等下私下给的,倒没想到贺黎会有心,比她先一步。
阿婆收下,放入她围裙前的口袋。她嘴唇轻颤,眼见着又要哭出来:“是工作上认识的吧。你们有心了。喏,我儿子就前面。”
她是毛海轩的妈妈。
房子的门是大开着的。
进门就能看到摆在那儿的照片,还有照片面前摆放的一套白事东西。
陆薇艺走过去,抽了三根香,动作标准,轻车熟路拜了三拜,插入毛海轩照片前的香炉中。香炉两面各摆着一支蜡烛,中间的香已有不少根的残留,能看出一直没有灭过。
照片上的毛海轩,看着稍严肃,可鲜活的样子和陆薇艺在殡仪馆看到的截然不同。
殡仪馆那的毛海轩,是死海一般的沉寂的。
他陷入绝望的深渊,凭借自己的能力没能爬出来。
陆薇艺让出了位置,走到一边,看到了边上椅子上,坐着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同样披麻戴孝,脸色没比毛海轩的妈妈好多少,双目呆滞望着桌上摆着的照片,却没有能够聚焦。
见着陆薇艺过来,她扯起了精神,哭着喊了几声。
是用宁县地方话说哭喊的,大致的内容说的是毛海轩走得那么早,怎么忍心抛下他的妻儿,儿子还那么小,以后没了爸爸要怎么过日子。
陆薇艺站在她边上,静静等着她哭了一阵。
小伍上完香和陆薇艺示意了一下,便出去了。
这暂时布置的灵堂只剩下陆薇艺和这个女人。
“您是哪位?”那女人见陆薇艺留着,仰头看她,“坐下吧。”
陆薇艺坐在了她身边:“见过他一两面,我是代别人来的。”
女人“喔”了一声,又如行尸走肉般,了无生趣。
她悲痛的样子很真实,如抽去灵魂的傀儡,双手放在双膝那儿,颓然驼着点背。她看来是毛海轩的妻子,却不像是毛海轩和陈立辉口中,给毛海轩带来最沉重打击的人。
“听说他是自杀的,写了遗书。”陆薇艺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我老公他太累了。”女人说着,眼泪就往下流。她也懒得擦,擦了反正等会还要哭。无论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想说一声节哀。
陆薇艺看着毛海轩的灵堂,却说出了:“毛海轩自杀有一个原因,是发现他的儿子不是亲生儿子。不知道这一点遗书里面写了没有。”
她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话里的内容让那女人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的双手抓紧,将自己膝盖那儿的衣服抓成了团。她惊恐又无措望向陆薇艺:“你是谁?”
陆薇艺的声音还是不响,她没要这件事大肆喧闹出去。
“我是陆薇艺,能看见鬼。这件事是毛海轩死后告诉我的。”她说着这话,让女人由于恐惧而微微张开了嘴。
轻微的抽气声短促又诡异地从女人的喉咙里发出。
陆薇艺总算看向了她,轻笑了一下:“你有话要我转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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