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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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将陆薇艺安全送到了家门口。

    他真正的将陆薇艺送到了朝晖小区3幢18楼的家门口，跟着一起坐电梯上楼，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她进了家门，放下包，径直走进了自己新家的新祠堂。

    祠堂之上摆放着的照片里，陆爷爷的容貌依旧，他看着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就像在欢迎她回家一样。

    陆薇艺点了三根香插上，拜了三拜，拿起了那个骨灰盒，沉默坐在祠堂前。

    和往常每日回来说点什么不一样，今天的她一言不发。

    此刻的陆薇艺满脑子都想着的是贺黎给她发的那条短信。

    宁县五金厂老板自杀，是为了什么？

    五金厂，污染，环保公司……

    既然是贺黎发给她的信息，那必然是和他们两人都相关。这人自杀是真的自杀还是贺腾飞授意的？是受到了来自生活的刺激还是来自不明人士的威胁？

    他是第二个熊立平，还是新一起的矛盾点？

    陆薇艺回想起车祸中贺黎在她眼前的样子。

    贺黎一下子撞击在玻璃上，被方向盘卡住胸口。头上的血印，凌乱的头发，褶皱的西装，破碎的现场。她还记得他的脸，在那瞬间带着狠意和不甘，哪怕昏迷也带着狼一般的野性。

    手用力抓了把骨灰盒，她猛然回神，略带茫然看向祠堂上方的照片，发现自己想的方向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怎么会又想起了贺黎？

    “我……”

    她看着陆爷爷欲言又止。

    陆爷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对陆薇艺总是包容的。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将最后的选择权交到陆薇艺自己的手上。两人这样对视着，似乎一切如旧，没有阴阳两隔。

    陆薇艺沉下了心，放回骨灰盒。她深深看着照片上的人，再次拜了三拜。

    走出祠堂，她关上房门，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贺黎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陆薇艺？”对面传来贺黎略带惊讶的声音。

    “嗯。”陆薇艺应声。

    听起来贺黎的声音正常，他恢复得还可以。

    “宁县哪个五金厂？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薇艺先问了两个正常的问题，没等到贺黎的回答，便接着问了别的问题：“尸体现在在哪里？火化了还是下葬了？”

    她相当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该从什么方向下手。只要有机会接触棺材盒或者骨灰盒，她就能得到她想知道的东西。

    电话另一头的贺黎却并不能理解她：“……这不关你的事。你注意安全就行。”

    注意安全？

    真要注意安全的，分明是贺黎这个负伤在床的。

    陆薇艺走到桌子边，拿过杯子，放到了自己即热饮水机下方，按下了放水按钮：“我以为身为一个公司老总，即使没有充分的想象力，也该有正常的判断力。”

    “我以为身为一个卖骨灰盒，即使做的是阴阳的生意，也该有点正常的安危意识。”贺黎同样的话回敬过来。

    两人争锋相对夺取话语的主动权，却也同时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为自己考虑。

    发现这一点，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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