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股掌之间

”，比座山雕更是鬼滑，不深识得人往往被骗卖了还帮着他数铜板。念一恩俯瞟了一眼窜天炮，冷笑一声，道：”共事一主不假，但道不同可不能相为谋，若如你所言只顾自己高高兴兴，那只怕别人都要凄凄惨惨戚戚喽。“

    窜天炮听出念一恩话里有话，道：“啊！死者为大，刚才却是我大哥鲁莽了，我在这里代他赔个不是。”说着，向众人作一作揖，又向痦老实的尸体拜了三拜。

    刘郎中见状，站出人群，道：“对哩，死者为大，我们好生先葬了痦老实，让他入土为安吧。”众人纷纷点头，那些同痦老实一道的长工已站出几个就要抬痦老实的尸体。

    都说孩童的心思如六月天，说变就变。那窜天炮虽似孩童但实则已是近四十的老光棍，但也说翻脸就翻脸。

    只见，那刚还和乐融融的窜天炮，突然脸上笑意全无，目露凶光，尖声尖气喝道：“且慢，都且慢。”

    那几个长工听他一喝，都有些怕，愣住了。刘郎中有些不解，道：“这天虽不热，但拖着也怕是不妥当的，还早早埋了好。”

    座山雕见状，此呼彼应，道：“老东西，要你多嘴多舌？我先把你埋了。”刘郎中见他那般虎样，又凶恶恶的，赶忙又退到人群中，怯怯的看。

    只见那涂了腮红的窜天炮倒真似唱戏变脸的，又笑嘻嘻了道：“咿呀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今日埋了一个痦老实，明儿又知道要埋谁？那陈玉美是走了运但现在还瘫在铺上哩！大家伙的，看看，看看痦老实，顶好的个人，就该这么去了？此害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得安宁哩！”众人看着痦老实，都沉默着。但窜天炮看得出，众人虽默语，都却已然被戳着心中痛处，就又三分灭火，实则七分加油道：“啊！或许那畜生就此罢手大家又能安安生生了也不一定，但我看得出，先是陈玉美，再是痦老实，那畜生是要一一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哩。”窜天炮对自己这一手欲擒故纵，先抑后扬很是得意，他是自信自己是个足够优秀的说客的，尤其是对于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城外野民。果然，片刻后，已有一人激愤道：”痦老实与我最好，我要替他报了这仇！“念留痕，寻视一看，这人竟是昨天在家中同父亲密谋的武二。而这一声呐喊便是使众人失去理智的导火索。

    人可真是怪异，只要思想凌驾于他人之上，便能得心应手的操纵别人，被操纵者也竟如皮影师手中的皮影一般心甘情的被安排好结局，即使是死亡。

    窜天炮见水到渠成，局势已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洋洋得意，道：”念武师，你怎说？“念一恩自然明了窜天炮这群乌合之众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但看着众人个个义愤填膺，满腔杀机的模样，心知肚明自己再怎么劝说也只是徒劳。念留痕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大势所趋，我一人又阻得了满江春水向东流么？”座山雕听出了道道，面露喜色，大喝一声道：“好！那就这么定了，现场诸位既然都同意，那就劳烦通知剩下的人，老规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闹了一番，已是晌午，众人议定因痦老实在村中没有亲属便由林家几个长工和地保一道给埋到到村南边公墓，费用由在场人出，之后便散去吃饭。高矮身影自然走的喜气洋洋，临走时座山雕不忘拾起那未吃完的猪蹄放在身上擦了擦带走了。

    念一恩唤了念留痕心事重重的往家走，刚走两步，却感着有人拉住衣袖，以为是念留痕，回首一瞅，却是那骨瘦棱棱的刘郎中。念一恩想他还有事，便支走了念留痕去追着李三虎同先回去。

    刘郎中等念留痕一路小跑走后，四处张望了一番，神秘兮兮的拉着念一恩退到一颇隐蔽的房檐下道：“念武师，且先等等，关于除害老朽尚有一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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