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武二头探出门框左右望了一番，又急又轻道：“小少爷，愣着干嘛呀，快快进来。”念留痕被武二连拖带拉领进了自家客堂，只见堂中除了父母，村中屠猪的赵三还有三个说不上名字的人把那颇了一腿的桌子围满。众人见来人是念留痕，便又自顾谈话起来。

    念婴端了些吃食带念留痕进入房中嘱托了他早些睡觉就拉下门帘退出去重新站着听众人的议论。念留痕对于今天家中的异常很是好奇，一边吃着一边撩着门帘偷看。只见开门的武二一屁股在赵三身旁挤下坐稳，道：“林老东西，专发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横财。”赵三身材魁梧，坐的空间本不很够，但见武二来坐，又让了几分，半边屁股空着，道：“老东西大家忍忍倒也过了，他下面的豺狼虎豹才着实让人烦扰。那个座山雕自以为得老东西封了头等武师便天天领着一班小喽啰作威作福，寻人就要保护费，不给就强拿东西来抵，我那只猪不被他们摸个七七八八，真是欺人太甚。要是我老赵还是当年单竿子，早拿我那祖传‘屠猪宰牛刀’提了他们的狗头来卖。“

    武二听后，似遇知音，气怏怏道：“是啊，那厮本不过是个草寇流匪。当年带了两个杂碎来此就要称大王。结果呢，还不是被念兄制的服服帖帖，拜地讨饶。现在想来，老东西甚是机贼，居然向念兄和那厮投贴子，看来他也是明了众人积怨已久，想以此来坐稳自己土皇帝的位子吧。好在念兄有勇有谋，只身入虎穴，这些年事事暗暗告知我们，才让我们招架有余哩”众人都点头赞同。但念一恩却似心有余悸，道：“尽管如此，六年前还是发生了那件惨事。”话音刚落，那叫不上名字的三人中一戴一遮阳草帽颇瘦削的男子道：“念兄，你日夜自责只是多罪自己。那李家寡妇的男人，为人仗义正气，性情刚烈，我们都是很倾佩的。但却也因此每每得罪了那些牛鬼蛇神，他们早就记恨心中，伺机报复。这不，六年前那件事就是他们公报私仇，一手策划害死李家男人的。他们这些罪徒恶党逍遥在外，念兄你却暗自责过，我真想不透同样是人么？”众人听了这话，都陷入沉思。

    片刻后，念一恩皱着眉头，愈显憔悴，道：“那座山雕今日遇着我便像喜从天降说与我听，‘林员外说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可是为大家伙着想哩，谁让村中有了害哩。”

    武二闻此，一拍桌子，腾的窜起，着实吓了念留痕一跳，道：“呸！这泼皮自然高兴哩。钱我们出，人我们拉，他们只管拿现成，谁死谁伤全碍不着他们半分发财路。唉，要是念兄你坐的上这头等武师就好得多了，我们也少受些气哩。”

    念一恩摇了摇头，道：“此言颇失考虑了。且不说我已失一臂算半个残废，再者这林与座山雕乃是一丘之貉，自然要高位厚拢巩固势力，而他也是见我有些东西制的住这座山雕才招我做个武师，实则是防于座山雕的失控，引狼入室的道理他自然是晓得的。”

    武二若有所思，慢慢坐下来，道：“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赵三挠了挠头，有些焦虑，道：“那敢情我们现在怎办哩？”

    念一恩眉头紧锁，道：“我看你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情况，林府那边我会尽力周旋。今天，时候不早，我们也就此散去，免得露出马脚。”众人应承，一一悄悄退去。

    念留痕在房里听的云里雾里，见众人归去，就找周公聊天去了。

    一盏不很明亮的菜油灯前，两个人坐在乌木桌旁默默不语，忙碌的身影摄映在土墙上，李三虎到家还未吃饭，照例帮母亲做些家务或者打打下手。突然，听闻一尖着嗓子人在门外呼唤：”姜妹妹，姜铃妹子，你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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