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儿臣唐突,因为太过担心父皇,竟忘了这里是养心殿。儿臣进来的时候,听到侍从说父皇已经睡下了,便不想叨扰,只是想要进来看一眼,不曾想……”
皇帝的语气终于软下来,似乎是已经放松了警惕:“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起来吧!”
祁尊终于起身,连忙走到床边,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
“父皇身体可还不适?”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其实儿臣知道,父皇心中一定最希望二皇兄能够侍奉在侧,可如今他政务繁忙,身上承担着整个天朝的重任。儿臣天资愚笨,虽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献出自己的一份薄力,好好地照顾父皇,也免了二皇兄的身后之忧。”
皇帝轻轻应了一声,那疲惫虚弱的神态也掩盖不住渐渐表露出来。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之分,不管是你还是他,对朕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没有看到的是,祁尊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
什么一样?原来父皇才是天下最为虚伪之人。
从小到大,无论他怎么努力,可是父皇的眼中却只有那个病秧子。
他和其他几位兄弟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你死我活,而那个病秧子身体好了之后,却凭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先前做出的所有,不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他怎么可能不恨?
……
当皇帝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捕捉不到。
“父皇说的是,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自然应该相互敬爱。”
皇帝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祁尊连忙伸手帮他抚着胸口顺气,可他的目光却已经开始在房内搜寻。
房中那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已经用龙涎香掩盖,可他还是能够闻的出来。
还有床帐上那星星点点的血雾,如果不仔细看,并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觉。
碧儿说的一点都没错,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他却一直在隐瞒,为的便是给祁夜争取时间,为他铺路么?
也是,只要他这个皇帝活在世上一天,他的威信和精神也一样同在,祁夜的道路也会更加的顺畅。
想到这一点,更是加深了他对祁夜的怨恨。
父皇,你如此偏心,也就别怪儿臣不孝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茶具,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他用手指探了探温度,然后打开壶盖,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从袖口悄悄取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了进去。
物溶于水,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这才若无其事的倒了一杯水,然后转身走到床边。
“父皇,喝点水吧!”
他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皇帝看到他脸上的真诚和担忧,并没有怀疑什么。
不曾想,祁尊看到他一点一点喝尽了杯中之水,眼底的那份疯狂和炽热,却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