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满足,反而踱至尹杰跟前,拍了拍他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肩头,玩味而又挑衅地说道:“尹大人,莫非心疼你那徒子徒孙?人之常情,一身浩然正气,百官之表率,可教出来如此悖逆之徒,您老的脸也无言面对吧!哈!哈!”
听到这话,尹杰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天景帝,日子都不好过,可这不好过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唉……老臣复议!”
这也算表示了态度,刘过心中十分满意,现在的他又恢复到忠臣侍君的角色中来,转身对天景帝恭敬地一揖,义正言辞地说道:“启禀皇上,既然臣等所议之结论皆同,就请皇上拟定旨意,老臣也好奉旨办差!”
步步紧逼,没有一点点的余地,你刘过当真……天景帝此刻双唇绷紧,显得发黑,但他仍然倔犟地昂着头,保持着帝王应有的最严,沉默不语,可在刘过眼里,天景帝那一双紧握龙椅的手出卖了他,微微颤抖,你这娃娃怕了就好!
刘过见天景帝不答言,微微一笑说道,“恳请吾皇恕罪,老臣倒也是糊涂了,吾皇年幼,草诏内容还未习得,既是如此,老臣也只能代劳了!”
说毕,竟然不等天景帝发话,直径阔步,一下子来到天景帝身前,颇为粗鲁地提起玉制御笔,迫不及待地大力蘸了朱砂,“沙!沙!”声响起,一阵疾书,口中还不忘言词道,“皇上可要记得,这从‘公衙’里出来的旨意叫做皇帝诏曰,如是吾皇亲手书写,那可就要改为皇帝制曰!”口闭书完,一篇诏书即算拟成。
疯狂,灭亡的前兆,此时的刘过,刺激着众人的神经,御笔啪的一声撂在案牍之上,随后当着众臣直面,大声地朗声宣读,“制曰,宇达、罗伟、宁密、罗强、万明不尊上命,欺玩朕幼,死有余辜,着即处斩,钦此!”
双手”啪”地将纸一合,朝‘公衙’外撕扯着嗓子叫道:“兵部员外郎、兵部员外郎!”兵部员外郎应声进入里屋。
刘过将诏书塞给兵部员外郎说,“拿去交付刑部,照旨办理就是,余下他事,不必言语其中。”
说完转过身对天景帝笑道:“还请恕老臣此举无礼!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看到那五人欺瞒幼主,老臣心中不平,虽是刚刚做事有些粗糙,但总归是一片赤诚之心,相比吾皇早已明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吾皇也该是用心读书识字,明得大道,也好做个表率,治理国家乃是帝王之本,可不能总想着玩,今日吾皇办事唯唯诺诺就是不明,也怪老臣未能提早想到,不过刚刚拟旨之时,想起一故人,他的师傅可是个大儒之人,等老臣书信一封,即日命这大儒之人,教导吾皇……”
天景帝不等他说完,霍地站了起来,向眼前的大臣们气狠狠地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道,“有你刘过就够了,还要什么师傅!”说完,便将双手的骨节捏得一声接一声,拂袖而去。这话要是寻常之日如此说道,那可真是皇帝对臣子最高的褒奖,可这话好听,口气却不中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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