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捉鬼

我杀了他。”说着，他用手就一指趴在地上的那个人。竹风一听，心中也是暗自发笑，心想这小子到底是倔啊还是傻啊。

    “我们不杀你，可不是让你杀他的，趁我们还没改变主意，你赶紧走吧。”蝶依对这个大汉也有些无可奈何了。

    大汉一听，正声说道:“不杀了他，我是不会走的。”

    二人听他这样说，都有些惊奇，心想怎么碰到这么一个傻小子，他俩对视了一眼，也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蝶依看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这样吧，你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能从中调解。”

    “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调解的。”那大汉冷哼一声，丝毫不领蝶依的情。

    蝶依一惊，问道:“你说这人欠你性命？具体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那人听她这么问，又是一声闷哼，便不再答话。蝶依见他又不说话，也是彻底没辙了，索性在一旁坐下来，等着他改变主意。

    “这样吧，你把这件事说出来，若我们认为你说的有理，此人的性命随你取，我们不会阻拦。”竹风这么一说，蝶依先急了，她刚欲开口，就被竹风拦了下来，示意她不要说话。那人一听，也睁开了眼，略带怀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天地可鉴。”

    那人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一件心事放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本名为贺道源，是通州治下陈郡大业镇人士，小时候父母双亡，家贫，替当地的大户齐家打长工糊口。

    齐家老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善主，待我很好，他的大儿子齐百山同我一起长大，把我当成亲兄弟一般。

    四年前，盘龙江发大水，大业镇被淹没，齐老爷一家也被困在洪水之中，是我将齐老爷一家救出来。虽说齐家大部分田产被毁，但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过得也不错。

    那些时日里我和齐小姐暗生情愫，齐老爷也有意促成我们俩的婚事。三年前，我和齐大哥一同前往广川，做药材生意，准备挣一笔钱，回来以后就与百莺成婚。不想路上遇到了贼人，齐家大哥死了，我受了重伤，孤身一人逃回了大业镇，才发现齐老爷已经病死好几个月了，他的二儿子齐百川将妹妹许给了陈郡的大户潘家，百莺不从，在他苦苦相逼下投井而亡了。

    后来我寻到齐百川，他告诉我都是潘家所逼，他也是迫不得已。我找潘家寻仇被打了出来，回到大业镇后发现齐百川不知所踪，打听后才知道是齐百川逼死的妹妹，与潘家无关。我听说齐百川在达州有亲戚，想他一定是跑到了此处，便寻他而来。

    在我到了达州城以后，因为身受重伤，晕倒在路边。幸好有仙音派众侠相救，给我治伤，还教我武功，帮我打听齐百川的踪迹。

    前些日子，我听闻齐百川有可能在谢家庄，便一路找了过来，在庄里藏了十多天，每到晚上，就挨家挨户找寻，终于在今日被我找到了。我准备把他扔到这口枯井中，他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

    说到这，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遗憾自己的心愿没有完成，而后接着说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想问，在二位眼中，此人该不该死？”

    竹风和蝶依对视了一眼，蝶依吐了吐舌头，把头扭到了一旁，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事情是你答应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竹风无奈，只得看了看贺道源，叹了口气，说道:“贺大哥，按你所说，此人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妹，罪不可赦。但他毕竟没有亲手杀人，你即便把他扭送到官府，也只能对他进行道义上的谴责，而不能有任何律法上的惩罚，况且，”

    说到此，他看了齐百川一眼，然后说道:“况且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也算是老天给他应有的惩罚了。”

    “是啊，贺公子，此人所作所为着实可恨，死不足惜，但杀了他对你有何益呢？我知你生性善良，杀他是为了齐小姐，而绝不是为了图一时的快意。但今日你若真取了他性命，恐怕要一辈子背着这个负担活下去啊。我想齐小姐在九泉之下，也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吧。”蝶依言辞恳切，就连竹风听着，都有一些动容。

    贺道源怔怔地望着这二人，没有答话，过了许久，他才从地上爬起身来，拾起掉在地上的剑，转身离开了，那样子，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蝶依一看他的样子，急了，忙问道:“贺公子，你要到哪里去？”贺道源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哎”，竹风叹了口气，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蝶依。

    “随他去吧，这些年支持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现在我们把他这份信念给催垮了，总要给他留些时间，让他重燃生活的信心。”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蝶依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他能放弃报仇，说明已经想通了，今日要真让他把这个仇报了，反而容易一下没了念想而去做傻事。”

    蝶依低下了头，想了半晌，虽说她还是有些担心，但依然选择了相信竹风。

    “也只能如此了，那这个人怎么办？”蝶依指了指一旁瘫软在地，昏迷不醒的齐百川。

    竹风瞟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随即他一把把那人提了起来，扛在肩上，说道:“把他扔到村口吧，第二天会有人发现的。”

    蝶依点点头，二人就这样，一并朝着谢家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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