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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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时值盛夏，天气，心情浮躁。

    李小军在一个犯身上练了一顿拳脚之后，牛大队把他叫出了审讯室，说道：“怎么这么狠啊？你得控制一下了，你这拳脚太重，伤太重了，万一出事也不好说！”

    李小军骂道：“最他妈恨的，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姑娘，让这东西给祸害了，让人以后怎么嫁人？真应该废了他！”

    牛大队笑道：“我年轻时候啊，跟你一样！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走，我带你去见一个奇观！”

    “什么奇观！”李小军好奇地问道。

    “巨人观！”牛大队神秘地说。

    李小军心里一惊，上警校时老师曾讲过巨人观这个现象，但是他当时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当回事儿，却不曾想，如今真的让自己碰上了。

    李小军问道：“真有巨人观？牛队！你以前看过吗？”

    “没有！我也是头一次，走吧！拉上苏老头！”

    苏老头是刑警支队的法医，如今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由于法医人才紧缺，依然坚持在岗位上，是公安局内很受尊重的一位老同志。

    苏老头瘦骨嶙峋，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眼神却异常凶狠，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李小军始终不敢跟他握手，因为他手上沾满了太多的鲜血和污秽，见过了太多的恐怖和悲惨。

    巨人观的地点是在一个村庄的农户里，李小军把车开到那里时，事发农户的警戒线周围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当地派出所所长迎了出来，握了握牛大队的手说道：“牛大队！辛苦了！”又握了握苏老头的手道：“把您都给请来了啊！这事儿太奇怪了，辛苦辛苦！”

    牛大队问道：“什么情况？现场有没有被盗和打斗的痕迹？”

    派出所长皱着脸说道：“嗨！哪有贼上他家偷东西的啊？这个死者是个傻子，天生就是傻子，以前一直他的老父母照顾着，最近两年，他父母相继去世，这傻子也就没人照顾了，村里的好心人家隔三差五会给他送点儿吃的，这不，邻居闻到臭味，进来一看都吓晕了，村民报警后我们来了一看，唉！怎么还能变成这样？”

    看着派出所长说话的表情，李小军隐隐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怖，努力使自己镇定起来，跟着牛大队和苏老头向屋内走去，刚进门就闻到一阵恶臭，李小军不得不用手捂住了嘴。

    在死者所在房间后，屋内的情景让李小军的胃里翻江倒海。

    地上的尸体围绕着数十只苍蝇嗡嗡作响，脑袋足足有一个大红灯笼那么大，死者全身皮肤灰绿色，像一个肿胀起来的大皮球，准确的说应该是像一个大皮艇，好像要随时爆炸，喷射出浓烈的。

    李小军屏住呼吸，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继续观察，只见尸体的眼耳口鼻不时流出绿色的液体，尸体旁边倒着一瓶黑色的农药瓶，李小军判定死者应该是中毒死亡，结合死者的特征，初步判定属于自杀。

    灯笼大的脑袋，充气般的身体，绿色的脓液，中毒而死，这一切都跟警校老师讲的一模一样，每一样都符合巨人观的罕见特征，这让当时上课时认为老师夸大其词的李小军深深震撼。

    牛大队同样捂着嘴，回头看向李小军，没有说话，似乎怕张开嘴就会有苍蝇和恶臭飞进嘴里，只是用眼神示意李小军，如果，可以出去了。

    李小军不想被看不起，强忍着站在原地。

    站在尸体面前仔细观察的苏老头，缓缓地蹲了下去，打开医药箱，带上橡胶手套和口罩，拿出一把锋利小巧的手术刀，左手在尸体的脸上摸了摸，划开尸体上被撑得要裂开的背心，回头轻松地说道：“哎呦！老牛也害怕？”

    牛大队直了直身子，说道：“我怕啥？不过，苏老头啊，一会儿他们到了拍个现场照，拉回去你慢慢弄呗，你在这儿开刀干什么啊？”

    苏老头笑道：“我现在不打开，等运输的时候就会爆开，说不定会崩你一身浆糊啊！哈哈！你就是害怕了，别死撑了！小伙子，怎么样啊？还不吐？”

    李小军继续捂着嘴强压着恶心，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自觉的站在了牛大队身后，侧身看着苏老头的下一步动作。

    “来！哄着点苍蝇！”苏老头喊道。

    牛大队回头看了看李小军，李小军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牛大队不得已自己上阵，蹲在苏老头旁边哄起了苍蝇。

    一阵嗡嗡嗡的声响之后，苏老头瘦削的手稳稳的握着锋利的手术刀，娴熟地在气球般的尸体肚子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瞬间绿色的脓液倾泻流出，更加恶臭的气味袭来，李小军终于控制不住，感觉千军万马从胃里往外涌出，他急速向屋外跑去，在跳出门的一刹那，脚还没落地就吐了出来，外面围观的群众笑成一片，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小警察头回见到死人吧？还吐了！哈哈！”

    “警察还怕死人啊？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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