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走了过去。
徐钰看看这十几个面黄饥瘦,几近脱形的人,其中倒有三两个熟人。
说话最大声的那个是丹阳城中王记裁缝铺的掌柜,王八寸,他这个名字倒是名符其实,因为即使是熟极之人,他已能在交易之时动些手脚,一尺布总要少上别人一寸半寸,日子久了,大家倒是连他的原名王天津都忘了。
此时,他正指着面前一个满脸菜色,拄着一根木拐的老者道:“张阿公,你莫站着讲话腰不疼,如今朝廷派官军将我等拘在此处不许外出,显而易见就是将我们困在此地,让我们自生自灭。眼见米仓之中粮已将尽,到时我等以何为炊?再过半月,别说是稀饭,到时连米汤也没得一口。大家若再不想些法子,只好干坐等死罢!”
那个老老将手中木拐“通通”往地上一顿,咳嗽数声,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张大官,那么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我们大家一起去门口找官军理论,如今时疫早已怯除,我倒要好好问问他们,为什么朝廷还不放咱们出去?”王八寸愤愤然道。
“之前丹阳楼的何掌柜带了四五十人去闹,却被朝廷统统斩杀,难道你都忘了吗?”另一个绛衣老者插嘴道。
“我没忘,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何掌柜本身已染时疫,即使放出去也是一死。何况,当时朝廷还哄我们说,只待时疫一除,到时自会派医官来为大家检查身体,然后放我等出去。可是,从说那话起,至今又已半年,朝廷恐怕是将我等忘了吧!不对,并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他的话义正辞严,颇有道理,八群中附声一片。
“是啊!王掌柜说的在理!”
“对啊!咱们现在就去问!”
“对,走,我就不信,官家难道就不讲个明白道理?”
群情愤慨,一片哗然。
徐钰轻轻对杜喜道:“徒儿,我先现身,去问他们一个究竟,看看能否探得一点事关你师叔的消息,你不要走远!”
“是,师父,徒儿明白。”
徐钰唯恐惊到众人,他悄悄走至旁边,为人所不会注意之处,手掐一个“现”字诀,“现!”徐钰现身出来,来至众人面前。
杜喜跟着师父往回走了几步,突然,他看到前面米囤的拐角处,似有一物在动,少年心性好奇,就走了过去。
原来,那儿竟有一只尺许高的小人在朝他频频招手,一边招手一边还扮着鬼脸,做些杜喜从未见过的奇怪又好笑的杂耍把戏。
杜喜弯腰下去,想捧起那个小人,他的眼前突然一花,只见那个小人已经顺着米囤一个不足两尺的破洞走了进去。
杜喜本来正看得入迷,见小人不见,心中一急,也跟着它往前一走。突然,他的面前一暗,杜喜恍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所在。
只见一条窄窄的甬道通向前方,两边墙壁上挂着一些昏黄闪烁的灯盏,照在墙壁与甬道中,看上去阴森无比。
杜喜大惊,他急忙回身欲顺原路回去。
可是,身后却是一堵厚厚的墙壁,并无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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