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风雨欲来》

p;“一会就知道了，说了你是笨蛋。”

    “你真是个怪人，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只是因为咱俩是朋友？”

    托尔挥舞起他的锤子，广袤的乌云就是他的铁砧，电，从他落锤的那块云中发出爆裂声，青色的锁链开始撕裂苍穹，就像血鹰时暴露的肺管，这是为数不多能让半岛人感觉心惊肉跳的时刻了，那震动仿佛可以穿透最幽闭的心房。瑟加德说的话，让伊弥尔不禁有些怀疑起他这一连串举动的初衷。大概是看不惯趋炎附势的唛隆，亦或者是瑟加德排遣了他的无聊，又可能是一时陡生的怜悯。

    也许他已然很清楚，他没有朋友。托尔敲击着乌云，也敲击着他，把他不愿意承认的一切都砸了出来。他从来，都没有过朋友，为生计奔忙的父母，乖张任性的哥哥，未谙世事的兄妹，而他自己必须分担着沉重的生活重任。

    也许在船厂的一个月里，是他唯一确实活在这个世界的证据吧。他停住脚步，“肯定是奥丁看你这么笨，才让你遇到我，免得你稀里糊涂死了去怪他。”

    “我要是在战场上碰上你，一定把你的舌头烤来吃了。”说着他丢下柴火向伊弥尔扑去，两人就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哄闹起来。

    根本不像是两个将要成年的大人。

    “怎么了？瑟加德女士。”伊弥尔正得意地把他按在地上。“下雨了。”

    真的，伊弥尔感觉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大概是他不想这么快地失去他的朋友。两人在地上爬起来，从新收拾前行，来到了老穆的蒸汽房前，老穆居住的地方离这里大概一百二十米，不必担心他。

    “请我洗澡？”“我们要过条大河，这里的水太冷，不这么做游不过去。”确实，半岛上算得上暖和的时间也就两个月，现在的温度已经算不上暖了，更何况是这样的雨夜。燧石就放在那边小房子里，伊弥尔熟练地摆弄好一切，便拉着他进到漆黑的浴室里，还不忘点上个火把。“驼队在河对岸？”“计划有变，到时候慢慢和你解释。”

    等瑟加德关上门，两张皮草就放在门边，薪柴的火把照不了这不太大的浴室，外面已经依稀听得清雨水落在街道上发出的回音了，两人面对坐着，都盯着那摇曳的火，隐隐地出神，直到热气从大理石管里冒出来，蒸腾着整个空间。

    说实话伊弥尔是第一次进来，他试着把一旁水槽里的冷水泼在四壁上，清白色的水如烟般散开，水雾那缱绻的丝绪萦绕在跳动的火间，两人又如法炮制，直到他们已很难看清对方为止，火焰在白茫茫一片中挣扎，这一刻，哪怕是最坚硬的心，也许都会晕散在这洁净的朦胧中吧。

    从享受直到蒙住心肺一样难过为止，四肢灼热的两人推开门，穿好各自的衣服，披上皮毛。外面雨落如针，不过这已经难不倒这两个重生般的少年了。

    “然后怎么做。”满脸通红的瑟加德问他，

    “克尔提斯台德！”说着伊弥尔率先跳下石阶，钻进雨里，瑟加德紧跟着，一同消失在被雨水打湿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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