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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别院的木门打开了,另一个穿着简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少年这幅模样,心疼的喊道:“乐儿,快点穿上衣服,这天气可别着凉了。”说完有点埋怨的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的男子。
“宁叔!没事,”少年把湿漉漉的长发盘到脑后,笑着说道。
“哎,我早就说过不要练这种功法,要是小姐在。。”这叫宁叔的中年人刚刚开口,就被一声厉呵打断。
“李长乐,滚回屋子里去,打坐一个时辰,如果偷懒,今晚就没饭吃了。”那坐在藤椅上的中年男子冲着少年说道。
少年撇了撇嘴,口中喃喃:“反正你又没做过一次晚饭,不让我吃,咱俩都别吃。”只是他明显对这中年男子有几分害怕,虽极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进了屋,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每日一次的功课。
待这少年进了屋子,那中年男子走过来不满的看了宁叔一眼,“我说,合着就你心疼他啊,每次都是我这个当舅舅的来唱黑脸。”
宁叔听了,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天性木讷,不太会说话,但是他知道这孩子是小姐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他也看不得这孩子受苦。当下,鼓足勇气说道:“二公子,就您这么个练法,有谁受得了?您让长乐在你的木棍下走招,别说是他了,就是咱们大云朝又有几个人走得过十招,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练这个,是不是太严厉了?”
宁叔似乎越说越来气:“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他背诵张首辅的治国十二疏,这些东西别人家的孩子都还要十四五岁才接触,更遑论背诵了,即使他是小姐的孩子,出身尊贵,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好好生活,我知道,小姐也是这么想的。”说完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中年人。
“我同意你的观点,”
宁叔听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在他记忆中,这个中年男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蛮不讲理,此时听到他这般说,不禁感激的点了点头。
“但我就喜欢这样。”中年男子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这,二公子,您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宁叔有点无奈的苦笑道。
“我的道理就是拳头,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我是这样,以后李长乐也是这样,我们李家人都是这样。”那中年男子认真的说道,如若在阐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建武二十九年,晨
“李公子,这次你去京都可一定不要忘了小红我。”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女子挽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臂,哭哭啼啼的说道。
“还有我,李公子,你也不要忘了香香。”
“还有我,晨晨”
这中年男子摆出一副笑脸,连连拱手道:“放心吧,李某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的。”
旁边的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跟在这中年男子旁边,听到这,不禁内心鄙夷:“放屁,你到现在都连这些姑娘叫什么都不记得,还好意思说不会忘记。”
旁边一个大婶说道:“喂,姓李的,你可答应过我,要你家小长乐娶咱们家的静儿,这回你跑了,这门亲事还算不算数?”
那中年男子见了大婶,仿佛见到了瘟神一般。连连点头:“算数,算数,张婶,我们家长乐能娶到你家闺女,是他的福气,是不是?李长乐”那中年男子把刚想要从人群中溜走的李长乐一把给抓了回来。
“舅舅,你又哪个时候缺银子花的时候,把我给卖了?”李长乐一张小脸挤成一团,哭丧着说道。
“你胡说什么,不是你自己亲口跟我说你看上东二街上的张家小姐,舅舅我生辰八字都帮你们算好了,天作之和。”中年男子无耻的擦了擦鼻子。
李长乐向上翻了翻白眼,他从小身边就没有爹娘,一直摊着这么一个便宜舅舅,在他的无耻统治下度过了人生的十四年,今天,终于可以走出他的阴影了。
自从上次舅舅从青楼回来后,一整天就是蹲在自家院子树下,看着蚂蚁搬家,一连三天,除了吃喝其他什么都不做,直到昨天,突然和李长乐说自己要离开十里城,去一趟京城,所以就有了今天早上十里城城门口的这一幕,举城相送。
青楼的女子自然是舍不得这个长的好看,又风趣幽默的大叔,而至于其他大部分人则是恨不得这个浮夸放荡又毫不知廉耻的老流氓有多远走多远,别再继续在这十里城整日招摇撞骗。
临近离别,叔侄之间露出了一丝难见的温情,中年男子低下头来轻声对李长乐说道:“我教你的那些功课,你以后也不可落下。”
李长乐嘀咕一句:“我早知道你背不得治国十二疏,小时候天天装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骗我。”
中年人被人揭了短,也不脸红,只是和煦的笑了笑,伸出宽大的手掌在李长乐的头上揉了揉。
这时,门口的车队已经在催促上路,中年人远远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几年多有得罪,此去京都定要混出个人样!”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猥琐的样子,端的是丰神俊朗,好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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