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风洗尘

妇笑道：“扬州在长江边上，也差不多了。”

    杜若不置可否，笑问：“冒昧问下姊姊贵姓？”

    少妇说：“我叫周琪，是涟如的姊姊。”

    杜若闻言，吃了一惊，忙问：“姊姊就是周琪？”

    周琪笑问：“怎么？涟如给你说过我？”

    杜若脸上一红，心道：“莫姊姊虽说了周琪之名，可没告诉我周琪就是她姊姊啊。”忙岔开话题，问道：“我有一事想请问周姊姊，那本《珠算指南》是你所作么？”

    周琪闻言咯咯一笑，说道：“哦，你问这个啊？是不是涟如对你说那书是我写的？”

    杜若点头道：“是啊。”

    周琪笑道：“你可被她骗了。”

    杜若奇道：“难道不是你写的？”

    周琪笑道：“那种书，我如何写得出？那是涟如口述，我代笔抄录而已。”

    杜若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莫姊姊说是周姊姊写的，倒也没说错，只怪我没问清楚。”

    周琪笑道：“她啊，有时就喜欢咬文嚼字，胡诌戏弄人。”

    杜若想从周琪口中多了解莫涟如的事迹，说道：“莫姊姊学问渊博，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做似的，我有时甚至觉得她就是天仙下凡，不然怎能如此超凡绝俗？”

    周琪咯咯笑道：“天仙下凡？你可真会说啊！不过她长得确实像仙子，以前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自惭形秽，深受打击。唉，我在村里也算花朵一般的人物了，可跟她一比，立马变成野草了！”

    杜若忍俊不禁，笑道：“周姊姊真风趣呢。”

    周琪笑道：“我们村里暗恋她的人着实不少，可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这次见她带你回家，我当真惊讶呢。妹妹怎么认识她的？”

    杜若说：“我那次生病了，去医馆里看病，遇见了莫姊姊，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周琪点头道：“这样啊。你家在扬州，却和涟如来到嵩山，就不怕家人担心吗？”

    杜若说：“我给家人留了书信陈明情况，这才安心来的。”

    周琪点点头，又问：“你跟着涟如，是不是想和她学医？”

    杜若说：“医学武功我都要学，最近莫姊姊正教我武功呢。”

    周琪笑道：“哦，看来她很喜欢你啊。不仅把她的衣服给你穿，而且还教你武功呢！”

    杜若俏脸一红，忙又岔开话题，说：“莫姊姊见识广博，是不是很喜欢看书啊？”

    周琪忍不住打趣道：“咱们在一起，你怎么老问她的事情啊？”

    一句话说得杜若脸颊泛红，娇羞无限，低头不语，心想：“周姊姊真是个爱笑的人啊！似她这般开朗活泼，无忧无虑，实在教人羡慕。”

    周琪咯咯一笑，这才答道：“她确实很爱看书，可是眼睛不便，所以只要在家，一得空就让我给她读书听，时候久了，就连我这不学无术的文盲都增长了不少知识。”随即轻叹一声，又说：“可惜她一年之中，在家的日子实在太少。”

    杜若问：“莫姊姊经常外出行医吗？”

    周琪点头说：“是啊。她自七八岁起，就经常跟随玄济大师外出游历行医，足迹遍布大周各地，就连几万里外的西域都去过呢。”

    杜若心想：“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莫姊姊书读得多，经历又如此丰富，难怪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两人交谈之间，手上丝毫不慢，不多时就做好了晚餐。杜若端着食盘回到堂屋里，将四盘菜摆到桌上，见莫涟如正在和阿旭说话，招呼道：“大哥，莫姊姊，吃饭了。”

    阿旭说：“我吃过了。你们赶了这么多路，想必饿得很了，快些吃吧，千万别客气。”

    杜若也就不客套了，刚欲上前领莫涟如入座，却见她径自来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了，显然对屋中陈设十分熟悉。

    周琪端来了粥和馒头，说道：“粗茶淡饭，实在有些简慢，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杜若忙道：“周姊姊说哪里话，这饭菜已经很丰盛了，我怎么会见怪呢？”

    周琪笑道：“妹妹不嫌弃就好。请坐，请坐。”农家日常用餐，也不讲辈分座次等规矩，杜若就近拉开椅子坐了。周琪又对阿旭说：“阿旭，你去拿一坛酒来，咱们陪杜妹妹和涟如喝几碗。”阿旭依言取来一坛酒，给每人斟了一小碗。周琪对杜若说：“自家酿的酒，妹妹尝尝。”

    杜若见这酒呈红黑色，小抿一口，味道香甜可口，微带酸味，问道：“这是葡萄酿的酒么？”

    周琪笑道：“不是葡萄，是桑葚酿的。”

    杜若恍然道：“啊，难怪这么甜呢。”

    “喜欢就多喝些，醉不了人的。”周琪说：“啊，我还没给你们引见呢。”指着阿旭说：“他是外子林旭。”又指着杜若对林旭说：“她是我刚认的妹妹杜若。”

    杜若忙拱手道：“林大哥。”林旭答礼：“杜姑娘。”

    周琪问杜若：“妹妹吃得惯北方菜吗？”

    杜若答道：“扬州城里南北各地的菜肴都有，因此我也常吃北方菜，吃得惯的。”她边说边给旁边的莫涟如夹菜。

    周琪见了，会心一笑，说道：“看来以后涟如有人照顾了，我也就放心啦。”杜若听了，俏脸微红，面对周琪羞涩地笑了笑。

    席间四人吃菜喝酒，谈笑风生，而这说话之人，却仅限于周琪和杜若。莫涟如一直默默吃喝，不发一语；林旭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女子之间说话，实在没有他插口的余地。

    这顿饭持续了半个时辰。饭后周琪收拾碗筷，杜若要去帮她洗碗，周琪死活不让。林旭说：“天晚了，你们早些休息，我去给你们烧些热水洗脚。”跟着周琪去厨房了。

    莫涟如说：“家里房间不多，晚上你跟我睡吧。”

    杜若听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娇羞，跟着莫涟如去了西面的屋里。屋中陈设十分简朴，最里面是个大炕，炕头放着两个棕箱子，此外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小木柜，再无他物。

    两人坐在炕沿说了会儿话，等周琪端来洗脚水后，洗了脚，就上炕而坐。周琪倒了洗脚水，又拿了个净桶进屋，让两人早点休息，道了晚安，就出屋而去，关上了门。

    莫涟如指导杜若练了会儿瑜伽，然后两人脱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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