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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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家村人在此生活已有三百余年，虽然香火不旺，但已传承了十二代人。加之武家有大家族的门阀背景，在敬重祖先的事情上十分讲究，虽然大家生活在困顿之中，条件也十分有限，但营造祠堂却极尽物力，造就了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建筑。祠堂坐落在村子的中央，从村子各个位置出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这里。

    当刘昂三人到达祠堂时，祠堂里面已经占满了人。乾坤世界的一些文化背景，和中国古代极其相似，都讲究封建礼法的这套道德体系，在祭祖时表现得尤为如此。越是地位高、辈分高、年纪大的人，越站在祠堂的里面，青壮年则站在祠堂的中间位置，女人和孩子们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全村男女老少基本上分为了这三个梯队，站在祠堂的内部，以一个扇形的队列方式，围绕在武家先祖牌位的周围。

    刘昂站在队伍的外围，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看到大厅中央安放着，由碗口粗的松木搭建的木架。那头被骨狼杀死的巨型野猪，正被麻绳捆绑住四肢，倒吊在木架上。村民花了多半天的时间，将野猪表皮上的树脂、泥土、污垢，全部彻底洗净。而野猪那浓密且坚硬的鬃毛，也被村民梳理得整整齐齐，使得野猪整体看起来异常雄壮。

    七八岁的武修朔，用小手拉了一下刘昂的衣袖，抬起一张圆圆的小脸看着刘昂，“大哥，村长爷爷吩咐过了，让我们去最前排观礼。”

    众人听了武修朔的话，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三人从中通过。待三人走入之后，队伍又像回涌的潮水一般，快速将敞开的缝隙填补起来。

    武修阳：“今天是沾了大哥的光，才能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排，这回可得把祭礼好好观赏一番。”

    刘昂问道：“祭礼是什么？”

    武修朔拍着小手，“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村子里每次打到两百斤以上的猎物，就会在这里屠宰，然后分给大家吃。”

    武修阳在武修朔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休要胡说，这哪里是屠宰，这分明是祭礼。我们武家后人猎到大的猎物，首先要在祠堂祭祀，一则是纪念先祖，表达哀思之情，二则是请求先祖庇护，在以后在狩猎中，能够取得更好的收获……”

    “禁声！”武修阳旁边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汉，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武修阳和武修朔兄弟俩，看了眼这个满脸布满横肉的大汉，吐了下舌头赶快站好，不敢再继续说话了。刘昂见大家表情肃穆，也收拢了随意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也随武家兄弟站到了一起。

    武家村的祠堂分为内外两个厅，外厅是供大家议事、祭拜的地方，内厅则是用来收纳祭祀道具，以及给村中长老提供休息的场所。

    刘昂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看见从内厅走出来一位慈祥的老者。老者手拄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着，不时还左摇右晃，感觉就像被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随着老者的出现，祠堂里面一片安静，就连最细微的交头接耳声也随即停止。

    老者大概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才从内厅走到了祠堂中央的位置，在这过程中村民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均表现出一副发自于内心，毕恭毕敬的模样。

    老者终于停下了脚步，但又是咳嗽，又是捶背的，捣鼓了好一会他才张口说话。

    “都怪老朽无能啊，老朽尸位素餐，腆为村长一职，却没能带领着大家过上好日子。前一阵子官府以增收边税为名，抢缴了我们的粮食，村子里面就算彻底断粮了，老朽却束手无策。”

    老者咳嗽了一下，又拿拐杖虚指了一下刘昂，“幸好有这位小哥杀死野猪王，为我们武家村带来急需的食物，这日子恐怕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老朽也只能撕破这张老脸，带着全村人去县里讨饭了。今日我等能得以苟活，全赖小哥再造之恩啊……”

    全村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昂身上，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哥真是我辈学习之楷模啊！”

    “当日我就在寻找武修阳的队伍里，刚找到武修阳没多久，就听见野猪王被小哥揍得嗷嗷直叫唤，那家伙……声音老响了！整个山都在震啊！震得我头上的树叶子，哗哗的往下落啊！粘的我头发上都是！”

    “可不是咋的，我还亲眼见到小哥揍野猪王呢，好家伙！一拳上去就把野猪王的猪头砸碎了，两脚就踢破了野猪王的肚子，肠子啊，内脏啊，哗哗的流，真是老恶心了，我给你们说，当时我就吐了。”

    “对！对！我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跟前，那内脏的气味老臭了，可叫人受不了了。”

    武家村的村民，在村长的带节奏下，开始了各种花式吹捧。

    大哥！你们要吹也吹得靠谱一点好不好，那巨型野猪此时就在你们面前，全身上下完好如初，只有脖颈下有骨狼的抓伤和咬伤，哪有你们所说的头骨碎裂，肠穿肚烂，下水横流的。

    你们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不，演技也不要太浮夸了好伐！

    面对大伙的夸赞，刘昂也不做解释。因为他早先就明确告知了，野猪是骨狼杀死的事实。带自己回村的猎户队伍，肯定会把这一信息传递给村长，绝不会存在因村不知情，而制造出误会。村长既然这么说，想必在这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些自己不清楚的深意。

    刘昂不是那种刚刚工作的愣头青，会当着大伙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责领导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从而再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现出自己优越的智障。其实这种行为根本不能叫聪明，完全是十分愚蠢。刘昂深谙国人的处世哲学，在村长表达是自己杀了野猪的时候，刘昂根本没有矢口否认，反而十分配合地，重重点了点头。

    众人议论了一会后，村长举起双臂，将手掌朝下按了按，全祠堂内的人立即安静下来。

    村长又咳嗽了两声，对刘昂说道：“今日邀小哥来此，一是为了感谢小哥为我等寻来食物，二是感谢小哥在野猪的獠牙下，救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儿武修阳，老朽在此真是感激不尽。”

    什么？武修阳是村长的孙子？刘昂看了看武修阳那张黝黑而质朴的脸，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会撒谎的人，武修阳啊武修阳！没想到你小子还隐藏得挺深，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还会是个官三代！

    村长语毕向刘昂鞠了个躬，刘昂赶快上前还礼，马上将村长扶住。在刘昂扶起村长的同时，村长也用他那双干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刘昂。

    “你来的正好，今天的祭礼缺了你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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