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 第9章 海上周旋

索被德国潜艇“扣押”的商船。赫斯就又想了一个办法，让海军设计一种新的鱼雷。这种鱼雷的炸药分为四段。

    当时潜艇用鱼雷攻击船舰，一般都要同时放很多枚。鱼雷的速度慢，准度差，同时放多枚，只要其中一枚击中了，就算成功。将鱼雷的炸药分为四段，是要让一枚鱼雷分四次爆炸，制造一种有多只潜艇存在的“狼群”迹象。二战时期，水面舰艇远远比潜艇灵活。唯一能威胁水面舰艇的是“狼群”潜艇，就是多只潜艇的存在。赫斯不想大量制造潜艇，对经济造成过大的负担，就想这些制造假象的办法。

    一般说来，鱼雷要么击中目标，要么在行程的末端自爆。这种鱼雷的原理是，若直接击中目标，四段炸药同时爆炸，效果与一段炸药爆炸有些差距，但差距不大。若在行程的末端，则先靠一段小炸药，将炸药分开成四段，再分别爆炸。造成的效果，就好像四枚鱼雷齐射的效果。

    也就是说，如果我潜艇想把对方的军舰吓走，就远远地在与敌军舰行程平行的方向，发射多枚鱼雷，这样就能在敌舰附近造成四倍的鱼雷不断爆炸的效果。敌舰再大胆，也都只好逃之夭夭了。而且这会造成敌舰对我潜艇方位估计的错误，因为若要伏击敌舰，我潜艇应该在敌舰行程的垂直方向。也就是说，既能吓走敌舰，我方被发现的几率也很小。

    若真要伏击敌舰，则在敌舰垂直的方向，近距离射击。即使射不中，鱼雷最后造成的爆炸效果也能吓敌舰一大跳，也能减少被敌舰反过来追击的机会。当然，鱼雷在行程最末爆炸，容易帮助敌舰估计我舰与敌舰距离。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用一个定时器调节行程的末端的距离，比方说我估计敌舰是500米远，行程末端就调成550米远，也就是说，若550米后若没有接触爆炸或磁效应爆炸，鱼雷就自爆。

    这个方案能增加吓走敌舰的概率。若敌舰为保险起见，多只舰艇组队而行，则巡逻范围和密度就会相应减小，拦截我“扣押”的船只的概率也就相应地减少了。

    另外，炸药分成四段后，侥幸击中军舰的概率也高了。当然，爆炸力不足，一般也不会对军舰造成大的损伤。但只要降低军舰的行动能力，就能给我方提供二次打击或逃避的机会。

    赫斯和海军认真地研讨了反潜战术，并提出了改良德国潜艇，以避免英国海军的反潜的一系列措施。其中有一个措施已经被布雷默无意中实现了，就是潜艇配备伸出水面的呼吸装置，使得它可以在水下用柴油机前进和充电。

    第二是要将一个50厘米的大鱼雷管改为一种新的标准小管，这个小管的作用是能快速，安静地发射各种短程的防御装置，这些防御装置包括能灵活追逐敌方水面舰艇的螺旋桨的小型鱼雷，能击中敌方主动声纳的小型鱼雷，能靠声音效果制造替身的小型装置，能干扰对方声纳的小型装置。赫斯建议用小型鱼雷，是因为当时敌军的水面舰艇若要击沉潜艇，只能近距离投掷深水炸弹。这时候，小而灵巧，能悄悄发射的鱼雷就很管用。比方说击中敌螺旋桨的小型鱼雷，只需要爆炸力能造成螺旋桨失灵，让敌军受伤失去机动性就行了。又如攻击主动声纳的鱼雷，只需要爆炸力能在被敌方主动声纳锁定时，将对方主动声纳击伤或震坏就够了。这些鱼雷的目的是让敌方无法有效攻击我方，而不是击沉敌舰。这样的小型鱼雷和装置也可以带多枚。大型鱼雷才是用于击沉敌舰或吓走敌舰的。

    赫斯当初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军事专家都以为又碰到了外行指挥内行。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鱼雷其实是很精致的产品，很容易出故障，而且经不起高水压。一战时，潜艇的鱼雷管是外载在舰外的。这样鱼雷发射很灵活，发射管有一定的移动角度，发射时不需要调整潜艇的舰身来对准目标。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鱼雷直接浸泡在海水中，维护成本高。另外一个缺点，就是鱼雷能承受的水压低，影响潜艇的下潜深度。而且敌军在扔深水炸弹的时候，鱼雷很容易被损坏甚至爆炸。被损坏的鱼雷也很危险，如果我军不知道这鱼雷坏了，还继续发射的话，鱼雷很可能发射不出去，却将自己的潜艇炸了。

    所以当时最新的技术，都是鱼雷内置的。同时，潜艇要先上浮，才能发射鱼雷。也就是说，要浮到适合鱼雷发射的浅水层。这让赫斯感到头皮发麻，因为这意味着潜艇若下潜到深水区躲避敌方的搜索时，是只能挨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

    当时德国的潜艇下潜的深度最深，根据二十一世纪的网上资料，比其他国家的潜艇下潜的深度都深。这曾经让赫斯很佩服。但他却不认为拼命下潜，被动挨打是一种好的办法。当时邓尼茨和军方的专家就一脸骄傲地拿出了各种复杂的声学数据，说明下潜深度能最大程度地削弱敌军声纳的探索能力，避免敌军找到我方潜艇等。还激动地说希特勒也高度赞赏德国潜艇的下潜深度，并称这是德意志的骄傲等等。不过赫斯却哭笑不得，因为二战中，德军损失最惨重的也是潜艇部队。所以这样的专家权威数据就真的很难在他面前权威起来了。然后他就强调潜艇的保护是最重要的，并不惜成本也要使得潜艇在下潜时有防御和反击能力。

    人都是逼出来的，有了这个指导方向后，德**事专家们很快地就规划出了这些小防御型鱼雷和对应的在深水区发射这些鱼雷的小鱼雷管的研究开发计划。但当时赫斯在削减潜艇部队的经费。邓尼茨等对赫斯的这种防御措施很有些意见。这样的安静的小鱼雷加工精度高，而且要在深水发射，最终成本比赫斯相像的高很多，是标准的浅水用的鱼雷的数倍。这种小鱼雷管还要占用一个大鱼雷管的位置，削减了潜艇的攻击力。

    布雷默头脑灵活，当时德国已经研制出了追踪军舰的发动机的从动声纳鱼雷。他一直在研究一种可以用导线遥控的，自身带有声纳寻的的鱼雷。既然鱼雷可以靠改进设计抗高水压，就可以外挂，这样就不用占用鱼雷管。同时外挂直接发射，隐蔽性好了很多，也很安静。这样，即使敌方正在用声纳追踪我潜艇，我方发射鱼雷时，只要让鱼雷一开始慢速航行，而潜艇本身则关闭发动机，原地静音。敌方就会误认为我方发射的鱼雷，是要逃跑的潜艇。

    这样，敌方军舰若想击沉我潜艇，就会将我方的鱼雷当做潜艇，反而追上来。我方等敌方军舰接近我鱼雷时，再启动鱼雷的高速模式，并靠声纳制导，反而有较大的击伤击沉敌舰的概率。也就是说，敌方的水面舰艇作为猎杀者，反而会被我方猎杀。当时的声纳技术能够靠水下潜艇的发动机声响（从动声纳），或者潜艇反射声波（主动声纳），侦察到鱼雷的大致位置，却无法靠声纳测出水下物体的大小。而我方的鱼雷也要故意模拟潜艇发动机的声音，又要将敌方主动声纳的声波回放。这样，敌方就很容易将我方鱼雷当作潜水艇。

    现代的主动声纳技术已经大大进步了，可以在计算机屏幕上绘制出水下物体的轮廓，自然能分辨鱼雷和潜艇。但当时的声纳既笨重，也不具有这种能力。

    赫斯想让德国海军储备这样的技术，却不鼓励德国海军刻意地与英军作对。他就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说英国情报机构能力很强，万一我方这种鱼雷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他们仿造出来，反过来用来对付我们，该怎么办？大家想了一想，才发现德国海军已经无意中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德国的驱逐舰设计有缺陷，航程不足，要节约燃油，已经准备用油耗小的小艇，在气候合适时执行反潜，扫雷等任务。这样，敌方就很难用这样的战术来击沉我方驱逐舰。另外，我方应该考虑用类似于迫击炮的技术，或直升飞机，向远处投射深水炸弹，而不是一定要用军舰开到敌方潜艇上方投深水炸弹。

    布雷默的方案取得了皆大欢喜的效果，又激发了大家的讨论，提出了很多新的研究方向。邓尼茨等欣然同意。赫斯也顺便提拔了布雷默。

    赫斯还要求潜艇一定配对出行。这样万一其中一只出了问题或遇到麻烦，另一只也能配合救援。同时也增加了敌方巡航搜索的难度，保证敌方单独行动的驱逐舰很难击沉我方潜艇。配对的潜艇还可以靠预定的8字舞等作战方式摆脱对方。所谓的8字舞，是一开始潜艇分头朝不同方向逃避，然后就靠提前约定好的默契，像跳舞那样，转一圈后，变成头与头相对。这样，敌军追逐我其中一艘潜艇的战舰，就变成了我另一艘潜艇的靶子。这种作战方式，是原时空美军在太平洋海战的初期，在飞机性能不如日军时发明的。在当时非常有效，成功地抑制了日军靠快速而灵活的零式战斗机带来的空中优势。

    其他的技术，如潜艇相互配合的水下通讯技术，主动声纳和从动声纳技术等，德国都有现成的，而且也在当时是先进的，就不用赫斯多操心了。

    有了这些增强的技术之后，就能与英军的海洋封锁周旋。况且我军主要采取的，还是类似走私的，有一定内应的“潜艇扣押”战术。赫斯设想，这样的综合措施，至少能保证德国对外货物贸易半年到一年以上。

    然而，赫斯还是明显地低估了丘吉尔的领导力和英**人的应变能力。仅仅三个月后，英军找不到击沉德国潜艇的有效办法，反而逼出来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用航空母舰出击，搜索并击沉德军用于为潜艇部队作眼睛的水上飞船（主要是bv138）和其他各类飞机（主要是客机改制的远程侦察机fw200）。

    而且英国的情报机构也大致猜出来了德军这种“自我扣押”的模式，就制定了一套规范的商船行程跟踪程序，要求各国赴英国的商船一律提前报备，海上还要不断地用无线电通报位置等。由于德国已经高调宣传不击沉商船，那商船也就不怕暴露位置一路联系总部。若失去无线电联系，就自然知道是被德军扣押了。若无线电联系还在，那商船换方向走就很容易被侦察到。那时再用多艘军舰去堵截，德军潜艇也不敢去挑战。其实英国若严格审讯那些“被扣押”的商船，也会发现漏洞。只是当时英国考虑到声誉和世界其他国家，特别是美国的关系，不愿意过多地得罪那些商人而在全球树敌。

    英国还发动舆论攻势，声讨希特勒侵略他国，并声称这种行为必须被制止。若赫斯不是德国人，看到这一系列措施，当是非常敬佩的。现在他只感到一阵强大的压力，他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丘吉尔能成为上个世纪的伟人的那种逼人的气势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美国舆论界对德国的舆论支持又到了一个低潮期。德国刚刚转变的时候很受欢迎，但德国目前还是显出一副独裁的姿态，尽管这是不得已的。另外德国媒体的封闭，被政府完全控制，也不受美国舆论界的欢迎。舆论界有很多正义的人，追求事实真相，这也是当初德国的转变能得到赞同和支持的原因。舆论界因为商业原因，对不新鲜的事情就缺乏兴趣。其实这也有优点，那就是如果你想变好，就会不断地受压力，因为人们永远希望你变得更好。

    但这个压力却出现在英国反击德国的时候，真的有点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为了减低压力，赫斯只好祷告，也请许世平为他祷告。

    第二天，商务部长兴冲冲地冲进来，说英国开始了整顿商务航运的事情。赫斯正为这事情生闷气呢，看到自己的商务部长这么高兴，就觉得很奇怪。

    商务部长说，当初联系的那些帮助德国“走私”的公司，好多资金周转不灵，有的甚至出现各种坏账。现在英国清查了，实际上是帮了德国的大忙。原来赫斯太低估人的罪性了，那些帮助德国“走私”的公司，其中也有贪婪的，直接就卷走资金的。而且这种贪婪很容易传染。

    赫斯这才大吃一惊，赶紧让人调查。发现这些公司不仅有严重的亏空，甚至腐蚀到了德国海军，德国的民意也很糟糕，不仅开始恨希特勒，连他这个赫斯也恨起来了。

    赫斯觉得被逼急了。幸好德国还在战争中，当时的世界，也还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世界。所以他决定只能和他敬佩的敌人丘吉尔打一场海仗，并争取赢了这仗。许世平反对，说还不如让德国就如当初东德那样解体就算了。但赫斯一来年轻，觉得自己穿越一番，怎么也不甘心，要做出一番事情来。另外一个情况更实际，那就是希特勒已经把反对人士清除得差不多了。就算赫斯想下台，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接替。况且现在还在战争中，再出一次政局混乱，或许会成为千古罪人。

    赫斯就头皮发麻地祷告，希望将来的世界不再需要这样的战争。也为战争的罪深深地感到歉疚，并在内心里希望是这是一场破坏力最小的军队之间的直接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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