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君陌点头道:“辛苦夫人。”又携了贤妃双手安慰半晌,允诺“明日早朝后再来探望琛儿”,又嘱咐芮玢“伺候你家娘娘安睡”,方离开濯颜殿,不曾多加注目滟贵妃半分。
宫中变换如风云叵测,晌午时你得意洋洋,午夜傍你便如丧家败犬。谁是谁非,何人在意?不过是君心难测罢了。
阖宫上下拜送君陌离宫,贵妃这才扶着璇玑的手缓缓起身,面色是深秋的肃穆,掩了颓败,更兼一派自矜的冰冷。她冷冷一瞥一旁的贤妃,“想必宫中生活无聊,贤妃却总是给本宫带来些惊喜。”贤妃只淡淡一句,:“惊喜也好,惊诧也罢,贵妃如何想本宫无权过问,但求无愧于心罢了。”言罢提了裙角迤逦而去,那挺直的脊梁于贵妃眼中,无疑是一把尖利的剑。
姝昀夫人也只得福了半福道,“贵妃放心,孰是孰非,本宫必将查明。有罪的必不得逍遥,无罪的亦不能委屈。”贵妃心灰意冷,眼风淡淡扫过她:“但愿如此。姝昀夫人的德行,宫中无人不敬。此番也别让本宫失望才好。”亦不愿多言,遂领宫人离去。
自濯颜殿出来,贵妃只提了裙裾疾步而行,却不理会等候于仪门外的凤翎步辇。她走得极快,踏出扬扬洒洒落叶纷飞,自她背后旋舞飘落,似歌舞着深秋的悲戚,晕黄她一身玫瑰红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璇玑知道她心思,亦不多问,只紧紧跟在其后,领了步辇队伍轻悄跟随。
深夜的永巷极静,静得令人胆寒。空气是凝固的胶,呼出的气也在身侧环绕,徘徊不前,一如死灵的幽魂紧紧缠绕。在这样肃而冷的静里,你渴望听见什么?除了你疾行时满头的珠翠环绕叮咚。累了银丝的镶玉贴翠金步摇坠着虎睛石,一下下打在额间是冰冷的静。夜风吹过附近浩翎宫角楼上的雕栏画栋,发出呜咽的响声,如同女子幽咽的泣声不断。
贵妃猛地停住脚步,薄软的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踏在地上亦是如轻纱曳地。只是地上的寒,自脚底浸上来,慢慢透进心里。因着她骤停,后面跟着的仪仗几乎要刹不住冲上来,但依旧是宫中做惯了的轿夫,懂得审时度势,并未有所冲撞。
璇玑依依上前挽了她手臂,低声唤:“娘娘。夜里风寒,还是坐步辇罢。”贵妃的另一只手忽然死死攥住璇玑的手指:“璇玑。”“奴婢在呢。”那力道是如此之大,直攥的璇玑眉头微蹙,但声色仍是安然,透着镇定的温热。
“璇玑,”贵妃的声音透着疲惫,“本宫被禁足,你却没有,对不对?”
“是,奴婢仍是宫中的掌事姑姑。”
贵妃点头道,“你去替本宫好好盯着。姝昀夫人她到底也算是徐贤妃的人,她们若真有心害我,我也不能任人宰割。”璇玑道:“娘娘放心,夫人身侧的翠巧年岁到了,是可以遣出宫婚配的年纪了。奴婢怕夫人少了人服侍,将咱们宫里的洒扫珍珠儿分去伺候罢。”贵妃淡淡道,“咱们漓蕴殿的宫女过多了,本宫禁足,无需这些人伺候,分配各宫罢。”璇玑答一声是,这才安稳扶了贵妃上轿,一路回了碧落宫。
轿夫们是宫里做惯了差事的,抬了人总比不抬人更卖力些,不消多时,便已到了漓蕴殿仪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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