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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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年前？

    “什么意思？”杨汉几乎是颤声着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相信，他觉得戈利大叔一定是在骗自己。

    老戈利疑惑的看着情绪突然变得不安定的杨汉，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依旧还是为杨汉解释了起来。

    “按历史书上的描述，曾经这里有过一个超级大国的确叫烈阳国。地球上也有其他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不过之后建立了地球联邦便合并了。”

    “我们所处的星球上有五大区。按地球联邦的划分，这里叫塔斯米克平民区。除此之外，还有贝拉斯尔富豪区，阿里兰卡工业区，米斯克农业区和沙顿难民区。”

    “你们是不是在其他殖民星球出生的地球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历史书上应该会教啊。”

    杨汉听完，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炸了。好像天瞬间塌了下来一样。双眼涣散的坐到了地上，神情呆涩。

    仿佛生命的气息正在迅速流失。

    一千年前！地球联邦！五大区！殖民星！

    “戈利大叔，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没有骗我？”

    仿佛是最后的确认般，杨汉突然间从地上弹起，用满是枪茧的双手抓住老戈利用力的摇晃。

    神色惶恐而又紧张。

    可惜，即便他有万般的理由劝说自己坚强一点，但他那强健如钢铁一般的身躯，依旧在不知不觉间就微微颤抖了起来。

    “戈利大叔，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绝对不相信，绝对！

    老戈利看向艾西亚，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他不明白这个小伙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疯癫，只好求助床上的艾西亚。

    艾西亚也于心不忍。她清楚的记得杨汉说过。他只是触犯了军法被冰冻了三十年。他还说过，要回到人类社会去见自己的战友，自己的亲人。

    没想到，他被冰冻的时间不是三十年，而是一千年！

    一千年的时间，无论谁都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一副枯骨。这怎么能不让人疯狂！

    艾西亚现在很想安慰绝望中的杨汉，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汉在老戈利最后的点头下又一次颓然的坐在地上。

    眼睁睁的，看着杨汉泪流满面的疯狂大笑。

    “一千年！哈哈哈，一千年！”

    “罗欣，教官，王胖子。还有兄弟们。哈哈哈，一千年！”

    杨汉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真的崩溃了。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前行的信念，没想到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杨汉不知道该自己怎么办。好像现在自己连活下去的理由都已经没有了。

    “年轻人，不要这样！”

    老戈利一把抓住杨汉指缝中满是头发的双手。试图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艾西亚撇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但此时她心中原本一个模糊的无赖身影却仿佛一把火在灼烧，越来越轮廓分明，无限被放大直到撑透脑海。

    心，莫名的绞痛。艾西亚现在才清楚的发现，杨汉的强大，杨汉的责任感，杨汉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刻意修饰过的关怀，已经让自己的心底彻底刻印上了他的影子。

    庞贝斯帝国的女人敢爱敢恨，她，自然也不例外。

    明白自己为什么心疼的艾西亚，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从靓丽的容颜上滑落。

    她从未想过，一个原本求生意志无比强烈的男人，一个原本怀着满腹的希冀与渴望的男人。原来，在信念崩溃的时候是如此的触痛灵魂，惹人怜惜！

    “哈哈哈，原来是一千年啊！哈哈哈！”

    杨汉颤巍巍的起身，一把推开老戈利。力道之大，连老戈利这种常年做力气活的渔民都稳不住身形。

    艾西亚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杨汉，双眼空洞的往门外走去。顿时心中好像有一根弦被彻底拨断。

    “戈利大叔，求求你看住他！”艾西亚无助的哭着哀求老戈利。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爬起来一把抱住他。告诉他，她很希望能给他一个坚强的理由。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的肩膀上还承担着无比沉重的仇恨。

    “哎，好，好。”

    老戈利也蒙了，这对年轻男女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精神不正常似的？

    顾不得细想，赶紧一脚跨出房门。跟着杨汉失魂的躯体就追了上去。

    “唉，这孩子，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杨汉漫无目的的走在沙滩上。任凭夜晚的海风胡乱的拍打着自己的身躯。三魂七魄仿佛已经丢掉了一半。口中不住的细细碎语着“一千年”这个词汇。

    一脚踩空，杨汉重重的摔在了潮湿的沙面。

    老戈利跟在后面看着杨汉丢了魂一样的行为，默默替他伤心。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个人变得这般绝望？

    正打算上前扶起他，老戈利却又看到杨汉像一个傻子一样就地坐了起来。屁股下压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就那么看着平静的海面开始发呆。

    “这傻孩子，屁股上的伤口啊。唉”

    老戈利也知道自己对于杨汉的精神状态无能无力，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就着陪着他了。

    望着独自一人失魂的杨汉，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已经离家的儿子。

    这个年轻人的年纪跟自己的儿子应该差不多。如果儿子在家，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不知道儿子去了联邦第三机甲军团还习惯不？

    哪知，这一陪，杨汉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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