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血光中的神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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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疾驰。

    塔尼坐在马车中，掀起车帘，向外瞥去。

    杜尼镇已开始出现零星骚乱，北城的贫民窟陆续升起丛丛黑烟。

    这座古老的小镇，马上就会变成真正的炼狱，正如千年前的古老预言，无数鲜美的灵魂，变为染血的羔羊，全部是献给吾母法索洛安的祭品。

    愚蠢又自大的杜尼人——今天，就是你们毁灭的期限。

    面纱下，塔尼的嘴角浮起一抹阴冷、残忍的笑意。

    “塔尼小姐，前面有挡路的镇民——”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塔尼抬起头，朝前面看了一眼。

    街心围着十余个镇民，一个母亲尖叫着，跪倒在路中，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鲜血从男孩七窍中汩汩涌出。

    “重度狂化，他们全活不成了。”塔尼平静地说，“直接冲过去。”

    “可是——”

    “冲过去，我给你加一枚金狮。”

    车夫咬咬牙，全力一鞭抽在马臀上，驾马吃痛，嘶鸣一声，四蹄扬起，径直踏过人群，留下数道染血的蹄印。

    身后，人群发出愤怒的咒骂，很快，变为惊恐的惨嚎。

    车夫兀自心惊，回头扫一眼若无其事的女主管，一丝极度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主管大人，”他犹豫道，“难不成——”

    “什么也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少，才会越安全。”塔尼似乎早料到了车夫要说什么，淡淡道，“如期把我送到圣家族悲悯大教堂，你，和你的佣金，一分不少，都会很安全。”

    车夫闭上嘴，嘴角紧抿，没再说话。

    二十余分钟后。

    马车穿过数道架设中的路障，冲过五、六起暴民袭击现场，终于在天黑前，有惊无险地赶到架设在沙金河上的白银之桥。

    桥的另一侧，旋廊飞檐的圣家族悲悯大教堂尖顶探入云层，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血光下。

    马车停在桥头，三道由沙袋和石料组成的路障，形成一面有三百尺冲击纵深的简易阵地。

    战壕中，驻守着五十名顶盔掼甲的教会卫兵，三十个临时抽调来的镇兵，以及两队共计二十四名佣兵弓弩手。

    上百职业军人组成的队伍，足够扫荡西山豁口外一个千人等级的蛮族聚居点！车夫的心一点点凉下去，情况可能比他想象得更糟。

    马车被拦下，教会卫士进行盘查后，小跑进第一层防御工事通报。片刻的功夫，领头的教会卫队长走出阵地。

    “塔尼小姐，”高大的队长微微躬身，“我没有得到邀您前来大教堂的谕令。现在事态紧急，主教大人有命，任何人等不能放进教堂。”

    塔尼点点头，淡淡一笑，“我明白，亲爱的卡列侬队长，我和主教大人有过约定，轻易不会来大教堂找他。”

    卡列侬怔了怔，谨慎地环顾四周，屏退身边的卫士，随着塔尼走到奔流的沙金河边，借着汹涌的河水掩盖谈话的声音。

    “时间紧迫，我有话直说。”塔尼注视着暗沉的河流，开口道，“我知道，圣少女冕下的血疗已经进行到最关键时期，别吃惊，队长大人，我知道得远远不止于此。”她顿了顿，等待对方消化其中的意味，“事态有变，我只能告诉您，弥赛亚小姐的治疗，很可能——”

    她压低声音，在卡列侬队长耳边低语。

    卫队长惊骇地睁圆眼，倒退了两步，险些栽进奔腾的河道中。

    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言不发地引塔尼穿过防御工事，亲自将她送上岗哨密布的白银之桥。

    塔尼轻松地穿过一队队盔明甲亮的教会卫士，扫了眼奔流的沙金河，预感到今夜的河水会被染红，那种鲜艳的血红色一定很漂亮。

    圣家族悲悯大教堂，顶楼神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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