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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玉躬身退出,心下忽喜忽忧,缓步走出私塾。仰望天空,只觉晴空万里,花香醉人。想到将与先生远赴异地,心下顿觉倍感留恋此地,但激动之情自是远胜于留恋之情,唯恐先生催促即行,当下吸一口气,快步奔回住所收拾衣物。
次日清晨,廖清水召集众学子嘱咐一番,又携了程书玉到其父母坟前祭奠了,这才启程往南而去。
傍晚时分,二人已进入太原城内,只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此来彼往,络绎不绝。程书玉自幼长于乡下,哪曾见过如此繁华的闹市景象,他东瞧瞧西看看只觉处处新奇。虽然行了一日,浑身早已乏累不堪,但他少年心性,最是要强,见先生气定神闲,步履轻捷,自己也绝口不提歇息之事。
二人正行间,忽听身后一声马嘶,跟着马蹄声响,一骑快马疾步驰来,两旁行人见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程书玉扭头观看,只见那马黑白相间,神骏高大,马上乘者一身青布缎子长袍,腰悬佩剑,是位年约二十左右,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他双手按鬃,伏在马上,神色甚是慌张,只片刻间便已从身旁掠过。
程书玉见那人骑在马上来去如风,心下暗暗羡慕,待要快步追上观看,但那马实在快极,一声长嘶已隐身在长街尽头。
廖清水在身后笑道:“玉儿,行了一日,累了么?”
程书玉心下兀自出神,听得先生问话,忙转身道:“先生不觉累,弟子不敢言累。”
廖清水见他语音稚嫩,但神情间隐然一副昂然之态,心下甚是喜欢,道:“咱们找家客栈歇宿一晚,明日再行。”
程书玉应道:“是!”随即说道:“先生,咱们一路南行,倒不如适才那人骑马方便得多。”
廖清水笑道:“玉儿所言甚是,明日咱们购匹良马,不到一月后便可抵达湖南境内。”
当下二人不再说话,转了几条长街,不料所有客栈均无空房。眼见夜色将至,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已不再多。程书玉笑道:“先生,咱们不会露宿街头吧?”
廖清水道:“自然不会。”正说话间,见前面不远处一家客栈灯火昏暗。二人转身入内,只见店内桌椅陈旧,除了一个眯着双眼打盹的店小二外,竟空无一人。
廖清水心下微觉奇怪,那店小二已起身招呼,端茶倒水,甚是热诚。
二人刚点完饭菜,门外脚步声响过,进来两个身材粗胖的汉子,其中一人喝道:“店家,快给置办酒菜,咱兄弟二人劳途奔波,饿的紧了。”那店小二忙上前招呼。
程书玉听他说话声音粗豪,扭头望去,只见二人长相一模一样,连穿着打扮也是一般模样,显是一对孪生兄弟,只是相貌颇丑,实在难以直视。
只听一人道:“不知青城派铁老儿唤咱兄弟二人有何急事,真是烦煞了人。”另一人喝了一口茶笑道:“铁定山这老东西久居四川,难得来一趟山西,料来定是有甚么棘手事情。”话声刚落,门口转进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书生手摇折扇笑道:“谁说铁掌门只约了你太古双奇兄弟二人?”跟着一阵脚步声哗啦哗啦响过,又进来七八人,或丑或俊,或高或矮,各携兵刃。那手摇折扇的书生将手中折扇一合,指着身旁一位面色柔和的道人介绍道:“这位是神剑门的阴阳二指张道长。”
众人“哦”的一声惊呼,尽皆面现惊讶之色。久传神剑门阴阳二指张寒惊剑法如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数年前在兰州境外以一柄长剑斩杀西夏一品堂三名高手,数日间便轰动整个江湖,然而此后张寒惊似乎人间蒸发,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此刻众人心下均想:“原来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中年道人便是神剑门的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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