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间。
白家的车队缓缓启动,在西门大阳的注视下渐渐拉成了一条线。
“西门大堡主,救我,我是安国司严长老的弟弟严昌黎。”突然,车队后方的一辆车上传来大声的呼喊声。
西门大阳一愣,定睛看去,在白家车队最后一辆车的车尾处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随着车的颠簸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严长老?!”西门大阳眼里射出一道精芒,打马就要前冲,只是瞬间就被一道高压挡在了原地。一直在他面前的阚犁凌空阻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竟然敢绑架严实长老的弟弟,你们……”
“要不要连你也一起绑了?”阚犁蔑视地回了西门大阳一句。
西门大阳立刻闭住了嘴巴,只是一个短暂的照面,他就感受到了他与阚犁之间巨大的差距。
“能保住你自己的命就不错了,白家不立即追索你的性命那是怕污了家人的眼睛,再见面,我想你不会有这样好的结果。”阚犁以肯定的语气强调了西门大阳的性命朝不保夕,算是给这场不期然的遭遇画上了句号。
灿烂的阳光下,阚犁的木轮椅凌空向前飘去,苗童在远处矗立,等待他外公的到来。
西门大阳用力吞咽了几口唾液,通红的双眼怒视着越走越远的车队,一字一句发狠道:“派人回帝都,通知严实长老;派人一路向西找到帝国第二军团,派出武士向西北劫杀;派人一路跟踪,不要让他们离开我们的视线。快,快快快!”西门大阳最后声嘶力竭,气急败坏地大喊。
……一路狂奔,在距离紫山帝国都城二百多里的一处山岭地,这支疲乏的马队停下了脚步。
马队人数不多,大约二百人左右,是可善军团攻入紫山境内三股大军中最少的一股。他们的方向却是直达紫山帝国的都城,也是三个方向上最中心的那一股,带头的就是白松鹤。
按照白松鹤最开始的设想,他一个人也不想带,这样不单速度更快,目标也小。但可善不同意,劝他带上几个随从,哪怕是为了送信方便,身边也不能没有个跑腿的。白松鹤觉得有道理,为了节省时间,就将可善的护卫队直接带了过来。
白松鹤站在山岭上向东眺望,脸上少有地带了几分的凝重。他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让可善军团杀入了紫山境内,木真的注意力一定会被突然降临的战争吸引,不会将精力都放在紫木棍,或说他的孙子身上。但是危险似乎也加大了,战争不结束,他们的生命可能无虞,但对他们的防范也会相应地增强。种种迹象表明,木真应该知道了他白松鹤的存在,也会猜到这场突发的战争与他和他的儿子孙子相关。
还有一个担忧就是可善军团的持续战斗力能否延续下去,能否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快速迂回到紫山帝都的两翼,达到分散紫山帝国第三军团的目的。..
看看身边的这些武士,白松鹤的担心加剧了。这些年轻的武士此时大多躺倒在草地上,甚至响起了鼾声。前夜的勇猛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
白松鹤当然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可善军团所有小队长以上的骨干全都有幸服用了一粒珍贵的顺气丹,以至于将他的家底一下子掏空。在这之前,他先拿出了一粒最新配制的烈度顺气丹让可善品尝,当可善眼神放光,精血旺盛到要连夜上山狩猎,要亲手撕碎一头野兽之时,他趁机拿出了晋阳弟的手谕,鼓动道:“那就遵照帝喻,去撕碎敌人的身体吧,为帝国雪耻千年耻辱的机会到了,完成这一伟大壮举的就是你可善军团。”
随后发生了什么,白松鹤一点也不奇怪,侯冥长老的第一军团瞬间就被这暗夜里涌来的狂流摧毁了。
可是,再好的丹药也不可能保持永久的持续力,现在,到了所有人都疲惫的极限。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名武士从西北方向山岭跑来。他是可善军团的传令兵。
“……白长老,可善长老已经越过西山堡地界,现正在博阳堡境内的西格庄休整。另外,可善长老希望您放慢速度,……说是……说是我们孤军深入,很可能陷入紫山帝国武士的包围之中。”传令兵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向白松鹤报告。
“还不算太慢。”白松鹤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比平时更小的瓷瓶,“把这个交给可善长老,告诉他,开弓没有回头箭。务必于明天下午到达西庄东,后天凌晨向紫山帝都发起攻击。”
白松鹤是个豁达的人,他大半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心系自然。可这只是他的一面。另一面的他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大到挑起两国的战争,就如此时此刻。他没有愧疚感,他的目的就是救出他的家人。这也是豁达的另一种体现。
传令兵还没有下山,正东方向的官路上就响起了一阵龙马兽成群奔跑的轰然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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