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载而余”
公孙颜离落座轻语,四字淡描岁月,时过境迁。
“应国公案牵连权势…”
“此行,轻则官冕不保,重则身首异处……”
公孙颜离字字如铁,没有丝毫玩笑。
“你来便是劝我,其意心领……”
他知公孙颜离话中藏意。身居大理寺卿,位列三法司(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掌大唐严法,握万民公正,更当明正典刑,九死不悔!
“既来之,何惧矣?”
李仕贤缓身站起迈步门前,这一句说得那般从容,即像告诫自己,也像说服他人。
大义笃定,公孙颜离再无劝谏。望见李仕贤毅然离去,他端握瓷杯轻轻摇晃,眉上愁纹若隐若现。
那茶中之水,清中融浊,浊中含清,却如阴阳,不可缺一……
峰回路转,话至薛怀义。他入室探望,却空无一人,回问掌柜才知女子早已离去。
“让开……让开”
薛怀义牵马负枪,孤身游荡街巷,身旁却听到两位官差腰挂冷刀,横眉立目,倚仗朝务驱逐路人。两人挪距几里即贴告示,似有要事公之于众。
“这武氏母女,竟被通缉?”
“我看那女妇二人长得妖媚,平日里便是搔首弄姿,亦非祥人”
围观不嫌事大,挑唆人后,也不辩青红皂白。薛怀义神情逐渐暗沉,手掌青筋突显,虽一言不发,内心却起波澜。
“昨日雅仙楼逼迫女子,倒有几分相像”“武候遗女……武则天”
谈者低声传告,生怕惹祸沾身。薛怀义脚步骤停,凝紧眉梢,脑海运转。他摩肩接踵挤得靠前,瞄过刚贴画像,确是相像之极。
青月楼,宾朋满坐,艳粉娇娥,弄酒舞曲,琵琶犹乐。
“区区乳臭少年,尔等真是白养多年”
铜镜前,女子正襟危坐,拈起膏脂描眉淡抹。身旁壮士紧握铁钩,漠视跪地三人。
“……小的无能,妄求堂护恕罪”
三人拱手胸前,战战兢兢。
“恕罪?只怕是去与阎罗说起”
未等解释,铁钩直破喉管当场毙命。鲜血溅流,女子却习以为常。
“武女之事,不能再出意外”
女子将玉簪并入盘发,起身冷言。
清风浮动满山春草,车痕旧路,盼那家儿成松。枝头鸟雀诉啼,恨却歌舞不休。坟头绿茵嗖嗖,寒冷刺骨,似要揭示清者了然,浊者必露。
“弹指挥间,可叹时间不候”
落天衡步入荒山,看漫山杂乱野草过膝,心中感叹变化太快。
“东家,香烛已燃”
一处孤坟,四周树荫将初阳掩去。马夫俯身将蜡芯点亮,落天衡却不拜不跪,提得盛酒葫芦,倒洒碑前。
“这般年月,他竟还要为你平反冤屈……”
直视墓碑,落天衡打心底的怨恨,就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洗涤,也不曾褪去分毫。
“你可知,你我为何沦落至此?”
“安富尊荣谁人不想?”
他语出讥讽,即便面对没有回应的死人,眉角角仍残留着些许挫败感。
“胜为王,败为寇。”
这句话反而像是落天衡说服自己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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