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坐在了阮棉棉身侧。
韩禹亲自执壶替他倒了一杯茶。
阮棉棉用余光轻瞥了司徒照一眼。
被禁足的小姑子突然一身男子装扮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八成还是为了韩禹。
可她真是搞不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司徒照究竟还想做什么?!
两位宫廷乐师身份所限,且又不清楚事情原委,自是不好多话,依旧坐回了琴凳上。
只余司徒照一人立在屋子中央,无人理会。
换作从前的她被人如此冷待,估计直接就臊死了。
可如今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目光锁定在韩禹身上,径直走到他身侧坐了下来。
司徒曜见她竟摆出这么一副泼皮样,心下懊悔不已。
韩禹得罪不起,阮氏不敢得罪。
方才真不该脑子一热就把阿照带到这里来的。
万一她像疯狗一样胡乱撕咬,自己该怎么去收拾烂摊子?
阮棉棉也不免替司徒照捏了一把汗。
那天韩禹的话说得很清楚,看在两家同为大宋勋贵,和司徒曜同殿为臣以及他们之间那点交情的份上,姑且饶过司徒照一回。
可才过了多久,这姑娘竟不知死活地又来第二回。
她对韩禹说不上有多了解,但能做一国首相的男人,谁敢把他当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
司徒照固然不招她喜欢,她也不想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自己作死。
阮棉棉用力拽了拽司徒曜的袖子,又冲韩禹那边努了努嘴。
然而,不等司徒曜开口,韩禹已经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墩:“司徒姑娘有何见教?”
司徒照轻嘲道:“韩相,把客人晾在一边莫非就是倾音阁的待客之道?”
韩禹道:“不请自来不守规矩不安本分的客人,有何道理可讲?”
司徒照惨然一笑:“是,在韩相眼中,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的,因为我很快便要出嫁了。”
听了这话,韩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端起茶杯略举了举:“恭喜。”
“呵呵……”司徒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的确值得恭喜。韩相,我有一个疑惑想请您帮忙解答。”
她本以为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小小要求,韩禹定然不会拒绝。
没想到韩禹却轻啜了一口茶水,站起身道:“诸位在此稍待,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司徒照着急了,从椅子上蹦起来堵住了韩禹的去路:“韩相,您能告诉我,对天下女子皆视而不见的您,为何对我……”
“司徒照!”司徒曜厉声打断她的话:“立刻随我回府!”
司徒照讥讽一笑:“三哥,我也有话想要问您。
三嫂还是过去的那个三嫂,您为何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三哥?”
“阿照!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司徒曜握住了她的手腕。
司徒照也不挣扎,只是把矛头对准了阮棉棉:“三嫂,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阮棉棉总算是弄清楚了。
合着这位大小姐把不能嫁与韩禹为妻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头上!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竟成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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