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骂着非要将人拖走。两个大夫却在一旁争执,一人说确是黑死病无误,不单虎子该送走,和虎子有接触的都要送走剩下的人才相对安全。
另一人却坚持是鼠毒病症,不具有传染性没必要将人送去隔离区送死。
大夫争吵激烈,待命的士兵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虎子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王妍,他在求王妍救他他在说他不想死。王妍心痛极了,她问大夫:“若是鼠疫,能挺多久。若是鼠毒症,多久能有好转?”
说是黑死病李大夫瞪王妍一眼,不答反问道:“这院里住了近百人,你难道要拿着这么多人的命冒险?老夫从医数十年,难道还会看错?”
王妍没有理他,她殷切的看着孟大夫,等着他的答案。
“若真是鼠毒症,四五天后应该就能退热。若病情不持续恶化,治疗得当,最多两月便能痊愈。”
孟大夫盱一眼神色都亮起来的臭蛋和虎子,后面的话实在说得不忍心:“鼠毒症和黑死病初期有些相像,老夫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肯定他得的就是鼠毒症。而且鼠毒症也未必就不死人,它只是不传染罢了。”
王妍点了点头算是应答,她偏头思考片刻而后毅然决然道:“我带着虎子住到后面的马棚去,五天后若再不退烧,你们再将我俩送去隔离区。”
有人还是不愿意:“若真是黑死病呢,五天时间要传染多少人?”
王妍跪下来给他们磕头:“马棚离这里远,咱们不接触传染的机会小。大家相互搀扶着才活到今天,难道真忍心胡乱就要了虎子的命?”
臭蛋也跟着跪了下来,他已经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傻愣愣的一个接一个磕响头。
在这群人中,王妍颇有些威望。她一跪下,大伙儿便有些慌乱,很多人跟着心软。再加上臭蛋对他们的照顾不少,见他这幅样子很多人硬着的心肠也跟着软了。
周韶华拖着酸软疲惫的身子回来,没赶上喝口水便听说王妍带着虎子住进了马棚。
了解了事情经过,原本就凝重的一张脸瞬间冰封。他握着茶盏的手掌指节发白,坐了好一会儿才叫来孟大夫问:“虎子得的是鼠毒症,你有几成把握?”
孟大夫不敢夸口,据实道:“七成!”
周韶华沉默良久,最后也只挥手道:“就按鼠毒症尽力去治,若有成效立刻来报。”
孟大夫正领命要走,周韶华又叫住了他,迟疑着问:“王妍身子如何,流了那么多血又才醒了没有几天,身子可吃得消?”
问出这个,周韶华浑身都不自在。抢在孟大夫回答之前,他又故作镇定的解释道:“鼠毒症听着也很厉害,怕她身子不好沾染上了。她爹好歹是我父亲手下,若有个长短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孟大夫倒没注意到周韶华的别扭,忧心道:“王小姐身子弱,马棚又简陋得很。就算鼠毒症不传染她时常接触也不好,若老朽真将黑死病错看成鼠毒症……”
他抬头看向周韶华,神色复杂眉聚成山:“老朽无能!”
周韶华的手有些发抖,他凝眸看了孟大夫半晌,最后也只能无力摆手:“罢了,各安天命吧。你且去准备药方,尽心照看好他们也看顾好你自己。”
这些日子外头乱得厉害,隔离病人的时候还发生了好几场暴乱。若不是梁参将适时带了兵将过来,只怕他手下的死伤还要厉害。
周韶华能理解乡亲的绝望,也知道进了隔离区几乎就没了活路。可这很可能是黑死病,他救不了已经染病的人,只能狠心将他们带走隔离。
想着下午那场恶仗,那些嘶吼着绝望着被士兵强行拖走的百姓,周韶华双手按上了太阳穴。
“苍天不仁!”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周韶华才感觉身上好受些。原想着好生歇一晚上,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又起身往马棚走去。
他想去看看虎子,看看孟大夫说的鼠毒症和隔离区的黑死病有什么不同。他想着大家得的若真是鼠毒症就好了,只要不是黑死病事情就没那么棘手。
可黑死病吓人,大伙儿虽然准了王妍带着虎子住在马棚,却也让人在周围守着以防别人走进去或他们跑出来。周韶华刚准备接近,就被值守的人拦下来。
对方苦口婆心,连周韶华想在远处看看都提防得很。周韶华最终没能看着胡子,他远远的看着王妍忙碌的身影,也能想象出里面的情形不很乐观。
正情绪低落心里难受,偏生又有侍卫急急来报:“不好了大人,城北再起暴乱梁参将下令格杀勿论!”
周韶华一听就急了,连佩剑都没赶住拿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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