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问道:“李管家不远千里匆匆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李管家脸上带着隐约可见的忧虑神色,让周敏越发紧张不安了。
“小的奉国公爷之命,给娘娘送东西过来。车队今晚会赶到城北的悦宾客栈,我先来通报一声,到时还须娘娘派人去接应。”
“我并未提出这等要求,怎的忽然就给我送来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年下入冬时,国公爷偶感风寒,请了多少太医,竟不见好,至今缠绵病榻,越发严重,因此先令我将娘娘的东西送来,以防不测。”
周敏惊道:“怎会这样严重?”
李管家道:“国公爷身子一向硬朗,可年纪终究大了。那些年里征战沙场也落下了不少毛病。国公爷让我转告娘娘,不必为他忧心。这里有一封国公爷的亲笔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给了周敏。
周敏收了信,吩咐摆下了一桌酒筵,张泽济作陪,替李管家接风洗尘。李管家只是稍用了几杯酒,便去了客房休息。张泽济转回后堂,见周敏怔怔的坐在床沿上发呆。他拿起摊开在桌上的信笺扫了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定国公在信中谈论并未过多的提及私事,他主要谈的是对未来定国府地位的担忧。他死之后,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足够的能力来顶替他的位置。他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段云睿身上。如今段云睿迎娶了公主,中了状元后被点为翰林承旨,成了皇帝的心腹臣子,将来大有可为。
这一段像是在隐晦的对周敏道歉,当初就是他们为了段云睿和定国公府的前程运势,阻拦周敏嫁给段云睿。
来信的后半段,是定国公对朝政的隐忧。自从周敏离开之后,皇帝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状态,对处理政务不再上心,亟待推行的改革也没了消息。定国公希望她能想个办法,督促皇帝推行改革,否则长此以往,大华朝的国运难免盛极转衰。
周敏不知道定国公为何如此看得起她,可惜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周敏心中的宏图大志早已丢过了一边。她如今只想在西湖边上与张泽济携手终老一生。至于觉远禅师曾预测过的大灾难,她也懒得理会了。
即便灾难真会降临,那也是不知多久后的事了,或许她这一辈子都碰不见,何况她并无生子的打算,何必那么担忧呢?再说她如今已是一个“死人”了,她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协助赵启处理朝政?
可在某种程度上,她完全能够理解赵启的变懒。
周敏想着这些烦心事,又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张泽济来到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粉肩安慰道:“别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了。”
周敏靠在他的胸口,轻轻点了点头。
当日入夜后,周敏吩咐周乐带上一队暗卫随李管家去客栈将那一大批钱财运了回来。李管家向周敏讨了一封回书后,一刻不停连夜带着人往京城赶回去了。
定国公的来信以及他生病的消息打破了周敏内心的安宁。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公爷往日里帮了她太多,她只希望他能够战胜病魔,再活得久一些。
过了几天县令谢存稀果然如约登门来拜访,周敏装病带着黄桃白梨等他可能在颐苑见过的人待在后院里,以免被他发现。
谢存稀的造访带来了一个令周敏意想不到的消息。
“今日县太爷对我透露了一个十分紧要的消息。”当晚两人躺上床后,张泽济搂着周敏说道。“他说明年夏初,皇帝可能会微服私访江南,到时会在余杭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