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心照

纯汐感觉到在生死面前那些小事都不算什么。

    说起韩石的时候安纯汐不自主的笑了，笑得很开心，不像有时候周宇轩看到的那样言不由衷。周宇轩很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韩石。

    “所以，我抗拒别人进入我的生活，只要是有哪怕一丁点这样的迹象，我就会远离那个人。不论是谁，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尽管有秦小如，有宁夏，她们也不曾了解我的内心。至于你……周宇轩，我有些不舍。”安纯汐看着天花板上的节能灯，看得久了，感觉眼前有黑影在飞。

    周宇轩抬起头，看着安纯汐真诚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对于你来说，我是不一样的吗？”周宇轩的声音在颤抖，很激动的样子。

    “今年我二十七岁，母亲一直催着我嫁人，我拒绝了。因为我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对我宠爱有加、能理解我、会一生一世护着我的人。最重要是必须能懂我，明白我一些疯狂的举动，不用我说就会明白。我觉得，你会是这个人。你……愿意吗？”

    此时此刻，周宇轩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了。他只能用拥抱安纯汐这一个动作来表达：“纯汐，现在，我只是喜欢你。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爱上你。我愿意。”

    安纯汐眯眯眼，看着周宇轩，笑得很孩子气：“谢谢你。周宇轩，你可以把床头柜最底层的盒子拿出来给我吗？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周宇轩拉开抽屉，看到那个盒子上雕镂着繁复的花纹，是一朵水仙的形状。“我听过很多水仙花的传说。在中国，有的是说水仙是娥皇、女英的化身，有的说水仙是一个化身为乞丐的神仙得到救济之后将饭洒下长出来的。不过，我更喜欢希腊神话的那个传说。narcissus是希腊神话中出了名的美少年，他刚出生不久他的母亲就得到神谕说他将来会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无数女子会倾心于他，而他也会被自己迷倒，最后郁郁而终。所以他母亲将他养于山林之间，让他远离水、湖泊。后来，无数少女迷恋他，即便是山林女神echo也不例外，却都被narcissus伤了心。复仇女神决定给他些教训，让他遇见一面湖泊，被水中自己的倒影所迷。后来，他终日坐于水边，深情凝视着水中的美人，最终枯坐而死。后来，爱神aphrodite便将narcissus化身为花，长在水边，终日顾影自惜。”

    安纯汐笑着：“我也很喜欢水仙，比木槿更喜欢。水仙花的花语那么多，我最喜欢土耳其流传的花语——请不要忘记我。更因为我的顾影自怜，为自己取名为narcissus。我深爱自己，无法敞开心扉爱别人，就像神话中的narcissus一样。”

    周宇轩打开盒子，看到收在盒子里的是他寄给她的明信片。明信片已经和他寄出时的样子不一样了，因为安纯汐在每一张明信片他的话的后面都写上了一句话。

    安纯汐说这句话是摘自《奥义书》里的，“它是眼睛无法看到的，但眼因它而能看见。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它是耳朵无法听到的，但耳因它而能听见。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它是心智无法思量的，但心因它而能思量。凡了悟者就知道它是梵，而非凡人所崇拜的。这是它的汉语意思。”

    “10月5号：很多年以后当你再次回想起来，唯一让你觉得真实和骄傲的，是你昂首挺胸用力走过的人生。——卢思浩《青春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徒劳》”之后写着“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佛教认为心是一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也创造了死。——索甲仁波切《西藏生死书》”。

    ……

    周宇轩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直到最后一张明信片——他独家绘制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系列的明信片。那张明信片上写的是希阿荣博堪布《次第花开》的话：追求觉悟的过程，就像在一个无边无际的迷宫里突围，没有佛法的指引，我们永远都将被困在里面，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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