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境

nbsp;看着大姨斑白的头发，他疲惫的眨了眨眼睛，果然是个梦么？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大姨醒转过来，她抬头看到曹浩源睁开的眼睛，惊喜的撑起了身子，问道：“你醒了吗？源源？”

    没有霍金大大的高科技轮椅，他只能眨两下眼来当做回答。

    插进鼻腔里直通肺部的气管辅助着他的呼吸，大姨的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她摸了把他剃得光秃秃的脑袋，故作欢喜的说道：“你猜我昨天在街上碰到谁了？你大学同学！那个叫巴图的，你还记得不？他说今天抽空过来看你的，刚好你就醒了，你说多巧？”

    咯吱！门外响动，巴图带着他儿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在了床头。

    曹浩源转动眼球看去，但却不知为何，他像是近视了一般看不清巴图的样子。

    “浩子，我来看你了，你还认得我吗？”穿着休闲服的巴图凑了过来，迷糊着一张脸，弯腰看着他说道：“这是我儿子，带他来看看你，快叫叔叔。”

    一张和高中巴图一模一样的胖脸伸了过来，嚷道：“浩哥，你教我打鼓吧！”

    曹浩源蹭的就坐起来了！

    周边的场景变得像震荡的水波般晃动了起来，大姨、大巴图、小巴图的身影也扭动着变了形，曹浩源知道，这是梦境快要崩塌，他快要醒来的现象。

    淡定！淡定！

    他迅速将视线移到身旁床头柜上那束插在花瓶中盛放的杜鹃花上，盯着那颗晶莹的露珠，梦境逐渐恢复了稳定。

    再回过头来，病房里已经没有了人，他轻轻一撑床帮，身体就飘飘忽忽的飞了起来。

    我是在做梦！

    太好了！

    但是，我是要干嘛来着？

    他缓缓飞出了窗外，医院外面是一片沙海，回身看去，整座医院就伫立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

    高高的飞上天空，他俯视着地面的沙海，一队骆驼正在沙山之脊上行走。

    他如同老鹰般掠过驼队，但驼队中的几个脚商却没有发觉他。

    一个年轻的维吾尔族小伙子坐在驼峰之间，随着骆驼一晃一晃的节奏，高声唱着歌谣，虽然他用的是维语，但曹浩源依然能够听懂他的意思：

    我骑着马儿唱起歌儿

    走过了伊犁

    看见了美丽的阿瓦尔古丽

    天涯海角有谁能比得上你

    哎呀，美丽的阿瓦尔古丽

    流浪的人儿踏过了天山

    越过了那戈壁

    告诉你美丽的阿瓦尔古丽

    我要寻找的人儿就是你

    哎呀，美丽的阿瓦尔古丽

    ……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脑中响起：“浩源哥哥，等我病好了，你会带我去看齐天大圣吗？”

    “我会的。”曹浩源不知为何，刹那间便泪如雨下。

    “你还记得那首曲子吗？我想让你吹给我听。”

    “曲子？是哪首曲子？”

    曹浩源慌了神，他记不得是什么曲子了。

    “我去找，马上去找。”

    他转身飞翔，越过高山、湖泊、草原、沙漠、大海、冰原，直到飞进那栋破旧的宿舍楼里。

    “巴图，你再打呼我揍你啊！”那是宿舍老大的声音。

    曹浩源跑到自己的铺位前，到处翻找起来。

    “浩子，你在找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曹浩源愣了下，继而忽然回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曲子！我在找一首曲子！”

    “你那本吉他谱吗？不就在你手上吗？”

    曹浩源低头看去，果然看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本厚厚的破旧砖头书，封面上是一只敬黑色公羊角金属礼的手，这正是他在大学时从地摊上淘的吉他谱大全。

    匆忙翻开，一连串熟悉的名字出现：黑豹，唐朝，beyond，metallica，deep purple，black sabbath，ac/dc，queen，led zeppelin……

    “是哪一首来着？”曹浩源紧张的嘟囔着，细细翻看着吉他谱，原本已经遗忘的简谱依旧清晰的印在纸面上，甚至连当初只扫过一眼的简谱都清晰可见。

    “不是这首，也不是这首……”隐约记起自己是来干嘛的曹浩源此刻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些简谱上了。

    “去哪儿了？到底是哪首？”他的额头已经急出了汗，心中一焦，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就这一翻身，他却忽然醒了过来。

    窗外已经蒙蒙亮了，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坐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下，确定自己还在老爸老妈的卧室后，才松了一口气。

    抚着隆隆跳动的胸口，他缓缓靠回了床头上。

    梦境依旧记忆如新，他喘息两口，赶忙抓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将梦中看到的曲谱迅速誊写在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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