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扭过头去,刚想跟二师兄说嘴几句,一脸认真地梁蕴再次启口:“不是我,是它们走不动了。”
梁蕴歪过头,右手指向的却是王二身后。
“什么?”虽然明知道身后是一片开阔地,王二依然忍不住回头。
“额……”瞧见师兄这副愚蠢模样,赵五真想上去踹上两脚,心道这傻小子说得话你都信啊。而再瞧向跟前这个傻小子,赵五不禁更是郁闷非常,昨天同掌门师兄争吵就是关于今年弟子选拔的规则,话说还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招进来了啊。
“唉。”叹气一声后,赵五转身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聪明的娃儿太懒,勤快的却又傻了吧唧的,咱们道门再遇不上良材美玉,恐怕日后盛名难副啊。”
赵五走了,王二还在。
转身之后,他就在顺着梁蕴所指方向认真地看,目光从教场一直看到了另一座山峰。目光所落之处,正是那座峰间自己居住的小院,他刚才就是从那里一路走过来的。而现在他那间院子里,还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掌门师兄,而另一个则是他那不满四岁的徒弟朝堂。
出门之前,他同师兄吵了一架。当然,与赵五所争执之事不同,他倒没觉得今年的入门弟子有多差劲,而是师兄坚决不同意让他那宝贝徒弟习武……虽然勉强读了几本道经,可他王二又不是教书先生,难道他徒弟不习武,还要去考状元不成?
不过,还真没想到,本是一次满心愤懑的“报复”之旅,却让他遇到了一个块难得的璞玉……
“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它们为什么走不动了?”老道士笑眯眯地回头看着梁蕴。
“嗯。”
一直以来,每当跟那些同门说自己能够看到空气的颜色,都会被当成傻子一样笑话。此番看到如此惊人的景象,本发誓再也不说出口的秘密,又一次脱口而出,梁蕴没想到真有人会相信自己,于是高兴地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过后,流云峰,道邑观。
“你是说,他能看到我布置的封印?”掌门许一问话。
“我想应该是。”王二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不太确定。
蹲下身,许一轻抚少年的头顶,柔声问道:“梁蕴,你看一下四周,说说你都能看到些什么?”
梁蕴闻言四处看了看,犹犹豫豫道:“它们都走不动了。”
“什么都走不动了?”掌门循循诱导。
“那些……”梁蕴想着他每一次将眼前所见描绘出来的时候都要被喝骂一通,心下胆怯,难免言语结巴,“那些五颜……六色的气流。”
“五颜六色?”王二皱眉,掌门却是不以为意,示意他不要插嘴。他拉住梁蕴的手,温言道:“好孩子,这望气之术是谁教你的?”
眼见终于不再被责骂嘲笑,这个温和的老人更像是完全相信了他所说,梁蕴咧嘴笑道:“梦里的一幅画啊。”
掌门一愣儿,道:“梦里?一幅画?”
“嗯。”梁蕴用力点头。
“哈。”许一摇头苦笑。
“呵。”王二跟着苦笑。他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天道望气,但从未听说过这玩意儿还能靠做梦得来?
因为,天道门自创派以来,尊为道门最高奥义的天道望气只掌门方可习得。而习得却不是修练,是醍醐灌顶之法,是代代传承之密,既无道诀,自然从来没有人无师自通,更别提仅靠做一场梦了。
王二看向师兄,想知道这个原本乃世间唯一精通天道望气之人是否知道些什么,而他又打算如何处置这孩子呢?
过了良久,许一苦笑声止,他望向少年:“梁蕴,可以把你梦里所看到的那幅画给我们画出来吗?”
“嗯。”梁蕴再一次用力点头,接过许一手中的朱砂笔,在地上画了起来。
“不懂。”王二对着地上的那一幅歪歪扭扭的画作摇头。
许一盯着这幅“梦中画”同样看了半晌,而后望向王二,缓缓开口说道:“老二,我想辞了这掌门之位。”
“啥?”王二下巴直接惊掉到地上。
“我要收徒弟。”许一眯眼回道。
王二指着面前一脸茫然的梁蕴,道:“他?”
“嗯,所以,想来我以后再没空理会这许多杂事了……”许一先点了点头,然后认真问道,“老二,你想不想当掌门?”
“别别别别……你还是饶了我吧。”
王二虽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赶紧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他最爱惹麻烦,也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痛苦要死的处理自己惹出的麻烦……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天道门最大的麻烦事!
“我们七人之中,老三性情孤僻,老四和善缺乏霸气,老五又过于暴烈,老六多语易失言,老七虽聪慧却难有担当,而你个性最为洒脱,原本你是当掌门的最好人选,既然你不愿,那你就随便指选一个去当好了。”自顾的说完话,留下茫然呆立在原地的王二,不负责任的原掌门大人牵起梁蕴的小手,两人一同消失在了午后耀眼的阳光里。
“随便?”许久之后,王二苦恼地挠头,“这可是最操蛋的说法了,你丫根本就是不想放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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