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甲板。
麦姆·黑手毫无惧色,身先士卒地迎了上去,但瞬间就身中数发箭矢与铅弹。与他那天资卓越的兄长不同,麦姆依然还只是个领主级战士,因而能发挥的战力非常有限。
人类似乎无穷无尽,尽管黑石战士们表现得非常英勇,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血战之中麦姆·黑手抽空扫视了下四周,他的战船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其他三艘护卫舰已经变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残骸,但西南方向,竟然有一艘快速远去的兽人护卫舰!
那是雷德所在的那艘船,麦姆·黑手只觉血液瞬间抽离了自己的心脏,他被背叛了,被他至亲的兄长当做随意抛弃地棋子。他悲愤地怒吼了一声,却陡然被数把刺剑刺穿了胸膛——战场上可容不得半点分神。
他倒了下去,血流满地,但强健的生命力并没有让他立即死亡。麦姆的意识陷入了混沌,隐约能听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以及惨叫声,不久后就是一片静寂。
当意识再次恢复清醒时,麦姆发现自己竟然奇迹般的还活着,被贯穿的胸口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不过却让他动弹不得。一阵淙淙的流水从甲板底下传来,麦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海水灌入船舱的声音。
库尔提拉斯海军显然看不上兽人粗糙的铁甲舰,他们对俘获的部落战船的处理方式就是在其底部炸几个大洞,然后任其沉没,这次也不例外。
没有什么比坐视自己的死亡更残酷的了,动弹不得的麦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着残破的铁架战舰沉入大海,海水涌入他的鼻腔,灌入他的肺部,试图彻底淹没他的生命。
麦姆·黑手当然不会有什么“船长要和船在一起”的想法,他徒劳地挣扎着,却只能可笑地吐出一串串气泡,绝望逐渐吞噬了他的内心,他的生命已经只能用秒来计数了。
在濒临死亡、意识模糊之际,麦姆不甘地发出了最后祈求: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怎样的存在,只要能挽救我的生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缴。
“是吗?”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真的愿意放弃曾经你所珍视的一切,只为挽救你那可笑的生命?”
麦姆·黑叔用他最后的力气微点了下头。
那个声音沉默了,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天赋很差,并且惊人的愚蠢。”它冷酷地评价道:“不过好在忠心可嘉。”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紫黑色的能量,将麦姆·黑手身体包裹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种能量的气息,与破碎海滩上那些畸变兽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现在,放开你的内心,接受我的馈赠吧,奴仆!”
万里之外的奥特兰克山脉,一座小小的营地。
联盟快速回援不仅建立了对毁灭之锤的包围圈,更是将万余名兽人直接堵在了奥特兰克山区,随着毁灭之锤败退,这些兽人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唯有自救。
但奇怪的是,这座小小的营地里竟然大半都是老弱妇孺,为首的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兽人,他的双眼隐藏在暗红色的眼罩之下,但过往的兽人都对他保持特别的恭敬。
所有霜狼氏族的成员都知道,在酋长杜隆坦被害,酋长之子古伊尔失踪的情况下,先知德雷克塔尔是整个氏族唯一的支柱。
一个满身霜雪的兽人赶了回来,他是洛德尔·霜刃,霜狼氏族为数不多的青壮年之一。洛德尔简单地清理了下身上的积雪,向德雷克塔尔恭敬地低下了脑袋:“先知大人,卡尔德督军要求我们至少派出两百名战士加入他们的队伍,但他们不接受我们的其他族人。”他苦笑道。
德雷克塔尔的面容在篝火光芒的照耀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我们继续向北。”他说道。
洛德尔吃了一惊,“先知大人,没有其他兽人的帮助,我们是不可能独自对抗人类的。”他急切地说道,担忧地看了一眼其他族人。
德雷克塔尔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我遵循先祖的指引带你们来这里,可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再次承担无谓的牺牲。我们去雪山的深处,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容身之地。”
“雪山深处?”洛德尔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德雷克塔尔点头道:“毁灭之锤已经失败了,他酋长的地位必然会动摇,这意味着他给予霜狼氏族的庇护将不再有效,因而我们必须有一块土地,属于自己的土地。”
“但是那里并不适合居住!或许我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洛德尔并不愿意就此放弃劝说先知大人,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
“我们曾经的生存环境比这里又好多少?霜火岭同样不适合居住。”德雷克塔尔反问道,俯身抚摸着趴卧在火堆旁的白狼的脖颈,白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些忠诚伙伴的帮助。”
洛德尔哑口无言。
老兽人微微扬起脑袋,面向日出的方向,仿佛能看透虚妄的未来,“霜狼氏族是一个伟大而坚韧的氏族。”他喃喃道:“它将扎根在这里,繁衍生息,直至那先祖所预示的命运之子到来,然后在他的带领下重拾兽人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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