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宁并不觉得对韩佩鸳有多不公平,事实上,无非就是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
就算是知道了,难道她不应该为韩家付出么?
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不该报答么?
若是她不能接受,那么自己这一辈子,又是图什么呢?
想到这,韩清宁郁闷的捂着心口。她身子不好也是真的。做戏是有,可当初真是气出一身病来,也不是假的。
韩清宁病发,裴诀很快就来了。
裴诀和韩清宁之间,有点像是互相依偎一般。
很快请御医来,也是老毛病了,每次喝的药都一样。
“不是佩鸳来了?怎么还动气了?”裴诀看着韩清宁喝了药问。
“倒不是她,我是想起些别的事,都是我心不宽的缘故,喝了药就没事了。”韩清宁脸色苍白笑道。
在太子眼中,韩清宁确实收了太多委屈,偶尔想起来,也不算什么。
便也没有深究。
主要是,这么多年,两个人吃药都习惯了。
彼此都已经不是那么惊讶了。
裴诀自然留在了这里,纵然他不能做什么,但是也常留宿在这里的。
也一样,是习惯了。
人的习惯是最难改的。
入夜,韩清宁在裴诀怀中,沉默不语的想着白天的事。
她想,其实很多事冥冥之中是很巧合的。
就如那一年,她被贬妻为妾,落了一身病痛。无望到不想活。
太子又被下药,虽然也有自己的手笔,却也彻底废了。
可是也是那一年,韩佩齐出生。
那孩子……生来不同。
那是她的希望,也是韩家的希望。她当然要支持他。这二十年,她以侧妃身份,压着宁鸾不能动一下。
可她并不觉得快意!她的青春都浪费了。
她恨!
她要宁家人全都死。
只要有朝一日,韩家站在最高处,宁家就不要想活一个!
所以,她又如何能等着自己的侄女再进二殿下后院,汲汲营营半辈子呢?
她等不及了呀!
“不舒服了?”裴诀感受怀中人身子略紧绷,问了一句。
“没事,睡吧,不早了。”
韩清宁声音一如往昔的柔和,轻轻抚摸裴诀的胸口。
裴诀平躺的时候,有时候会不好呼吸。
裴诀抓住她的手嗯了一声,烛光熄灭,奴婢们从外头拉好帐子,逐个退出去。
帐中一片黑暗,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却都没注意彼此还睁着眼。
或许注意到了吧,但是……他们默契的都不说话。
又是一个习惯,许多年来都这样。
可以最亲近的依偎着彼此,却可以都沉默不语一整夜。
裴诀的身子已经是七零八落,他一夜不睡的时候很多,他不是不想,而是睡不着。
韩清宁是个心思深的人,但凡有事,就会失眠。
两个人都是喝了安神汤也没用的。
所以这一个失眠夜,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想什么。如过去每个失眠的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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