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五只金鱼

了九个夏天，没有一个夏天的萤火虫修复好碎刀的萤丸，而碎片却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锈掉了。在第六任的时候同样极化满级的爱染彻底暗堕，失去理智围攻审神者。在审神者被小夜左文字杀死之后，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其他刀剑，最后刺死了粟田口家重伤后一直没有修复的厚藤四郎，最终被一期一振和小狐丸联合斩杀。

    直到主公锻出了新的萤丸。

    在她来到本丸的第三个冬天，他们身上只留下淡淡的暗堕气息，至少表面上都恢复了正常。时之政府来评估之后，降低了暗堕危险等级，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至少允许他们这些暗堕刀剑去出阵了。

    屋外是皑皑白雪，爱玩闹的那些在院子里打雪战，歌仙一脸悲痛的说，风雅的白雪就这样被玷·污了，莺丸和三日月端着茶杯呵呵的笑。

    刚开始恢复的本丸资金紧张，取暖的炭火烧了三炉，刀剑们没有再分开睡，全集中在大厅里，就连主公也裹着单薄的被子跑下来和大家围在一起。

    真好啊，坐在人群中间的鹤丸想。他是怕寂寞的人，这座本丸，在第一任审神者消失之后，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呢？

    “我的刀剑，手中握着一把就足够了。”话题不知道怎么从吃的转移到了本丸以后的发展，其他刀剑建议主公再锻刀增强本丸战斗力的时候，她看在樱花树下和其他小短刀一起玩闹的萤丸温柔的说，“那些资源，就留着给你们修复用吧。其他刀剑，如果出阵的时候遇到，你们觉得合适就直接带回来好了。”

    不会再锻其他的刀剑了，所以她唯一亲手锻造出来的那一把是特别的。他们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拿着一捧花跑进来的萤丸身上，万物凋零的严冬，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稀稀疏疏的几朵粉红小花。

    萤丸对于她来说是不同的，他们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看着她笑着接过滴着雪水的花，伸手将他头发上肩膀上一层薄薄的积雪拂去，把他冻得通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了呵着气。

    嫉妒。就像偶尔被喂食的野猫，嫉妒被小姑娘温柔抱在怀里的家猫一样。她很有爱心，会把手里的食物给它们，还会笑着陪它们一起玩耍。可天黑之后，她只会抱着她家养的那一只回去。

    回到温暖的屋子里，替它洗掉脏兮兮污迹，把它放在膝盖上一起吃东西，躺在火炉边讲故事，最后一起睡去。

    嫉妒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在暗无天日的土地上肆意生长，摄取心中的黑暗做养分，开出会溢出毒汁的艳丽花朵。

    为什么不是我呢？为什么主公不肯再锻刀呢？为什么只有萤丸是特别的呢？

    他们本身就是暗堕刀剑，虽然现在危险等级降低了，但心中的黑暗并没有消失。刀剑本身是没有爱恨的，但在拥有灵力的人将他们从刀剑中唤醒，赋予他们人类外形的同时，也将人类的情绪一并赋予了他们。爱·欲·情仇，他们和真正的人类一样体验着。

    最后那一次出阵，只是很普通的镰仓，带队的是一期一振，同行的是三日月宗近，笑面青江和烛台切光忠，萤丸和小夜居然重伤到差点碎刀，真有意思。

    不过现在都和他无关了，鹤球球就鹤球球好了，就这样吃吃睡睡做一只跟在主公身边的鹤球也不错。再长大一点，不要这么脆弱，然后就能黏着主公不放！鹤丸一想到自己站在主公的肩膀上，不管她去哪里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觉得当一只小鹤也没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本丸那边会怎么样，他已经不想考虑那些东西了。对于刀剑来说，人或者鹤，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只不过人形的话要更方便一些。可是保持人形，又见不到主公，所以做一只鹤也很好啊。

    反正鹤丸国永，本来就是散漫随性的……暗堕刀剑。

    真好啊，身体上还残留着她抚摸时留下的温度，让他开心的在柔软的小枕头上打了个滚，因为他现在还是幼崽，所以被主公特别的照顾着，嗯，比起拿着刀剑站在主公面前，被她放在手心里宠爱着也很舒服。

    鹤丸愉快的叽出了声，决定要认真做一只讨主公欢心的好鹤球。可是如何成为一只讨主公喜欢的鹤呢，鹤丸金色的眸子巡视着身边的各种动物，哪一个才是主公最喜欢的？刚刚她对那只小猫和自己都是特别照顾的，这有点难办啊，身体总是会长大的，万一因为自己长大了，她就去喜欢别的幼鹤了怎么办？

    “不过，原来主公叫杏子吗？真是很可爱的名字呢，”让人想起枝头绽放的杏花，被春风垂落层层叠叠的花瓣，飘落在树下人的手心中。“可惜。”鹤丸心想，要是早一点知道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完全拥有她了。鹤丸不明白，本丸里明明有知道她真名的人，为什么不使用呢？这样也比让她彻底离开，永生不见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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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谢谢你了，杏子姐。”夏目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换上了宽松的t恤。他本来打算在附近找一家旅馆的，往返的路费对他来说的确是很大的负担。塔子阿姨给他的零花钱都存了起来，平时打工也攒了一些，可是要是准备周末都到这里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杏子姐让他住下，和他的两个弟弟睡一间的时候夏目没有拒绝。

    “我才是，夏目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呢。”杏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碗筷，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菜。仔细认真，对如何照顾宠物了解得也不少，又温柔和善，和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非常感谢。”

    本来说好来做晚饭的男朋友安室透突然有事不能来了，杏子做的食物虽然没有男朋友好，但也还过得去。“要是夏目能在这边上大学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一直雇佣你帮忙了。说起来，夏目你这段时间也该准备考试了，周末到这边帮忙的话，学习不会受到影响吗？”

    “我平时有认真看书，不过想考上东京这边的大学，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有时候要上补习班的话，就不能过来了。”夏目帮忙摆好了碗筷，顺便去叫两个孩子一起吃饭。

    “太好了，东京的大学离米花町很近，到时候你过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杏子给每个人盛饭，“到时候请夏目务必过来帮忙，我会付丰厚的薪水的。”

    “夏目哥哥会经常过来吗？”洗完澡的萤丸软软的头发还是半干，穿着小背心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就跑过老吃饭了，他和小夜很喜欢夏目，或者说，夏目身上那种和杏子姐姐很相似的温柔让他们很喜欢。“哇，我喜欢炸天妇罗！”萤丸欢呼一声就先下筷子了。“好好吃！姐姐做的最好吃了！”

    比起安室透炸出来的金黄酥脆，杏子做的卖相不太好，颜色有点焦，她担心里面的虾不熟透，多炸了一会，当着夏目的面被萤丸这么夸奖，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歉，夏目，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请随意用一点。”

    “谢谢杏子姐，”夏目也夹了一块天妇罗，“萤丸说的没错，的确很好吃。”夏目看了一眼脚边吃得满嘴油的猫咪老师，从杏子姐开始做饭就在她脚边讨好，终于换取了和他们吃一眼食物的福利 。

    “不过真的要减肥啊，”小夜夹了自己碗里的炸虾去喂猫咪老师，杏子看着胖得不见腰的猫咪担忧的说，“下次给店里宠物体检的时候，夏目你也把它一起带来吧，这么胖很危险的。明天要不要学着给猫咪做全面清洁？我送你一套工具，这样你回去也能好好照顾它了。对了对了，店里还有疫苗，它打过了吗？”

    吃得正欢的大妖怪瞬间僵硬，让它想起了那个残酷的下午。

    夏目去上学，窝在家里午睡的它被塔子用炸鱼鱼骗走，抱着去了宠物医院……

    “虽然答应让贵志养猫，不过还是要详细检查一下才可以呢。”塔子抱着它和身边抱着一只白猫的太太闲聊，“应该是路边捡到的。”

    “那就更要仔细检查了，外面的猫咪身上带着很多细菌，养在家里很危险的。”身边的太太十分热情的向塔子介绍，“要购买专门的宠物沐浴液，喷打虫药水，定期打疫苗，最重要的是，这个年龄的猫咪，”她看了看还浑然不觉趴在塔子怀里啃炸鱼鱼的胖猫咪。

    哼，只是打个疫苗而已，有什么担心的，这种程度的疼就像蚊子叮了一样，大妖怪一点也不担心。

    “它是不是很喜欢跑出去啊？”

    “这个……似乎是呢。”塔子仔细的想了想，她对如何养宠物一点也不懂呀，秀气的眉微微皱起。可是这是贵志来到这个家里之后，第一次主动提出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从来到这个家之后，那孩子总是小心翼翼，待人温和有礼，可家人之间，太过有礼貌，反而是一种疏远。

    塔子当然能理解，在争取贵志的监护权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他以前的生活，无法想象这么听话的孩子遭受了多么大的磨难才变成这个样子。非常心疼，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们的善意无法传达给他，想告诉他，这是家，你可以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所以在贵志带着胖乎乎的猫咪回来，询问是否可以养它的时候，塔子很高兴，阿娜达说的果然是对的，只要用心，他们的善意一定能传达的。

    “这就对了，”太太抚摸着自己的小白猫，“总是乱跑，喜欢叫，这是猫咪到了发·情期，最好还是来做一下绝育手术，这样会降低猫咪生病的几率，也能避免流浪猫的出现。现在那些没有人饲养的小猫，多可怜啊！我家的小咪上次刚做了呢，最近听话多了。”

    “是呢，我也见过好多流浪猫。”塔子本来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在下雨的时候躲在垃圾桶里很可怜，有时候还会被调皮的孩子追赶，这么一说，给猫咪做绝育真的很有必要呢。”她看了看怀里的猫咪，“不如今天就一起做了吧。”

    吃着美味炸鱼鱼的大妖怪瞬间石化，绝……绝育！它咔擦咔擦的扭过头，前面手术台上，凶残的宠物医生似乎正进行着这一惨绝人寰的行为，割……割掉了……

    瞬间某处一凉，连嘴里的炸鱼鱼都掉了。不……不是吧……它又扭头看向抱着它的塔子，不会对一只可爱的猫咪做这么残忍的事对吧？虽然它最近是每天跑出去喝酒，醉醺醺的回来就在家里捣乱，但是以后会听话的！

    看着塔子仿佛下了某个决心，大妖怪瞬间挣扎起来，可胖乎乎的身体敏捷度降低了好多，被塔子抓着逃不掉，最后被绑上了手术台，可怕的兽医拿着闪着银光的手术的靠近，差一点要用上真身才逃脱。

    最后跟着夏目回家，在塔子说了宠物医院里的事之后，夏目那小子居然笑得那么开心，笑了一个晚上！后来还是夏目承诺会照顾好它才逃过一劫。

    所以猫咪老师现在对宠物医生，疫苗什么的都非常抗拒！

    受到惊吓的大妖怪难得没有再闹，跟着夏目和两个小鬼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即使睡梦中也不忘夹紧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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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杏子没有早睡，难得透君不留宿，她还在拿着系统提供的宠物店升级规则在研究，宠物店升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可是她还有好多东西不懂。

    尊敬的浅川杏子小姐：

    在此祝贺您的宠物店已经达到了升级条件前三条，升级副本将在十日内向您开放，请做好准备。

    1、宠物店中饲养的特殊宠物数量达到10（10/10）

    2、接待临时工3人（3/3）

    3、宠物综合好感度满500（790/500）

    4、升级副本通关（0/1）

    洗过澡的杏子穿着印着小猫咪的可爱棉质睡衣，是和小夜萤丸的同款，头发还带着湿气，裹着软和的被子，借着床头柔和的灯光看着这张薄薄的纸。

    是晚饭后在卧室发现的，右下角盖了一个兔子印章，就和店里给临时工盖的一样。很简单的几句话，杏子却研究了好一会。

    第一条很好理解，第三条应该是动物们对自己的好感，第二条，接待三个临时工。第一条在鹤球球出现之前就到达了，第三条已经超过系统要求，可是在今天之前没有收到这张通知，只能是第二条没有满足。那么夏目应该也是临时工，今天来宠物店帮忙的就只有他了。

    可是前两次临时工出现，都会有系统提前提示，这一次却没有。应该是有特别的原因，夏目也没有介绍他自己是临时工，但对宠物店似乎知道些什么，难道是误会她不知道所以才没有提起？

    虽然第二条还存在疑惑，但目前并不重要。纤长细白的手指在第四条上缓缓滑过，升级副本？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忍不住让她想起在主神的控制下，穿梭的一个又一个世界。

    升级副本，没有什么详细介绍，按照宠物店的日常来推断，应该不是什么需要使用暴力的活动，可是能作为升级副本，难度是肯定有一些的。她需要做什么？完成某个任务还是推到什么boss？

    “升级副本的空间是独立的吗？和我现在的空间存在时差吗？”杏子问系统，比起以前总是在她耳边不停叨叨不停怂恿她花费积分的系统，现在不叫不出声的系统深得她心。而且很有人情味，不似那个冷冰冰的。

    “升级副本需要店主自己抽取，任务也是相对应的，店主准备好可以向系统申请开放副本。副本为独立空间，时间流速与现世无关。恭喜店主呢，这么快就达到升级条件了，啪啪啪……”雀跃的加了一串模拟鼓掌的声音。

    “可是有点奇怪呢，”系统换了个稚嫩的娃娃音，奶声奶气的说，“其他系统都说它们的宿主很笨的，有些还没有渡过新手保护阶段，有些被临时工弄死了，为什么我的宿主这么快就能升级了呢？总觉得怪怪的呢。店主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乱七八糟的系统啦？”

    “呃……这个，没有吧……”杏子认真的想了想，嗯，现在的确是只有一个系统。

    “那个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店主你不要背着我有别的系统啦，我这么乖还这么努力帮助你升级！你这样我要生气啦！”

    “没有没有，就你一个系统，没有别的啦！”杏子哄孩子一样说着，拿这样可爱的小东西最没有办法啦。

    还想问些什么，就听见门外有声响，手掌一翻，纸张揉成一团又瞬间变成细粉末，倒进了床头柜上的热牛奶里，拿起手机开始玩游戏。

    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她失约了的男朋友安室透。

    “透君，不是说有事吗？这么晚了。”杏子觉得有些不对，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脸上没有笑，神色凝重的安室透。

    “抱歉，杏子，今天失约了。”安室透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还能这么冷静呢？

    “没关系的，透君你吃过晚饭了吗？”杏子赤着脚跳下床，“今天要尝尝我的手艺吗？”笑着跳过去扑进了安室透怀里，手勾着他的后颈，仰起头看着他。

    安室透接住她，紧紧的搂进怀里，低下头埋进她的脖间，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有那么一瞬，就想这样什么都不管，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抱歉，杏子，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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