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报复

才人可保不住他们。

    话说方才胭华在沉寂的含珠殿中，从门缝间看到戚才人常穿的青绿宫装一闪而过，问身边的青黛：“方才，是莯曦来过吗？”

    青黛不知这些，走过去敲敲紧锁的门。“什么事？”门外的侍卫没好气地问。青黛的语气愈发客气：“请问二位爷，方才是戚小主来过么？”

    “老子不知道！”一个侍卫喊道。青黛一颗心沉下去，侍卫的态度愈发地差劲了，殿中的下人们也都逐渐懒怠，小主的日子该是一日比一日差了。

    两个侍卫似乎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位说道：“告诉她吧，反正贵人小主肯定想看她绝望不是么？”另一个应：“对。”前一个便向室内喊道：“青黛，去告诉你家小主，方才朱贵人来过，才人言语不敬贵人，被贵人身边的丫头掌了嘴！”

    青黛低了头，眼里不由得噙了泪，心里也酸酸的。朱媚央成功折辱了戚莯曦，这代表着自家小主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这样走回去，胭华瞧着青黛的眼圈红红的，问道：“青黛，你怎么哭了？”

    青黛摇摇头，可捱不过胭华盘问，终究把真相告诉胭华，末尾加上一句：“小主，现在连戚才人都帮不得咱们了啊。”

    胭华面如死灰，道：“是了，我当初欺负她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一切。佛祖说，天地之间有报应，这就是我的报应啊！”

    青黛摇头，道：“小主，您还有太后呢，太后娘娘必会护你周全的！小主！”

    胭华绝望地摇摇头，冷笑道：“太后？她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我如今没了利用价值，她现在哪里还会顾我？”

    媚央与云绾走在路上，报复的快感，是无可言说的。多年来，她终于可以在嫡姊面前彻底地扬眉吐气了。“天道好轮回！真是报应不爽，朱胭华她也有今天！”云绾笑着道。她在朱府陪了媚央许多年，最是清楚胭华从前是如何作践媚央的，如今自然也十分喜悦。

    媚央面无波澜，淡淡道：“报应？我从来不信报应。这世间的公平，都要人自己去争取罢了。有的人一辈子作恶，却没受过惩罚，有的人一辈子受苦，却也没得好报。要我说，什么轮回后世全都是世人胡扯，若是有人欺了你，报应无用，唯有‘报复’二字。”

    云绾笑笑。二人一路走回宛仪殿。

    采澜听闻此事，竟也欢欣地跑来宛仪殿坐了半天。“妹妹你今日总算是扬了口气，以前见你诸事处处隐忍，却不是你还有今日的厉害。”

    媚央谦虚地笑了笑，“平日里温和着，到关键时刻才出手，自是这个道理。”

    如此，含珠殿里渐渐连一碗像样的清粥都进不去。天渐渐热起来，含珠殿自然没有冰用的，可如今却是一碗解暑的绿豆汤也没有了。媚央当日的话的确起了作用，不仅是当日与她对话的两名侍卫，含珠殿的下人都知道忤逆了媚央的意思没有好下场，毕竟媚央连戚才人都可以羞辱，她们这般的奴婢算什么？于是含珠殿里的日子便愈发苦了起来。可心里头的绝望才是最叫人难受的，胭华渐渐也想到了那日媚央来嘱咐了下人苛待自己，便总是想着今后自己还会受什么样的苦，日子也一天一天难过起来。

    皇帝恨极了胭华，自然不会理会她宫中诸事，且随着她的禁足，皇帝连含琦殿都极少去，倒连累起戚才人一同失宠。不过太后那边到底没方向胭华。太后与刘氏是手帕交，反而因着男女有别与自己的兄长关系不近，若不是都姓陈，比起贤妃与陈御媛，太后反而会更加宠爱胭华。故而胭华当日说的那句太后只是利用她实在是昧了良心的。自然，含珠殿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后不会不知道。陈御媛知道自己先前陷害胭华的事惹了太后生气，如今便比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主动，得了消息便跑去令慈宫告诉太后，胭华受憋屈了。

    “姑母，那朱贵人实在是狠毒得很！跑去沉锦宫发落了一番戚才人，又不知跟下人说了什么，自她去过沉锦宫，含珠殿里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差。听说那送进去的粥都是馊的，还稀得很。再这样下去，朱美人便是饿死也有可能啊！”

    胭华自是不会饿死，毕竟那些下人也不是蠢的，亏待归亏待，别说闹出人命，就是胭华病了，这些人的前程也是别想要了。可哪怕不至于叫胭华病死，太后也是怜悯的。只听她道：“朱媚央那狠毒的心，都是同一家出来的姐妹，怎能如此手足相残？”却全然不顾当初身为姐姐的胭华是如何虐待媚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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