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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瑶又来了。她降落在香港一号航站楼之后才打电话让我接机。这就是太熟了导致的问题。我家距离香港机场开车6分钟,即使她出关领行李之后我再出门都来得及。我算好了时间,停在一号停车场的接客处,没有下车。不多久,看到徐瑶穿着她上次在香港买的黑白相间的jimmy choo,只挎着一个黑色纯皮的prada就走过来了。
她熟门熟路地绕过与大陆反方向的方向盘驾驶位,从车左侧上车。把包从我保时捷的敞篷直接扔进来,没好气地说:“汪佩佩,你把我害惨了!”我猜到了。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了看她熬出来的黑眼圈,说:“你先上车。”她一进车就开了话匣子,把憋了这几天的话和问题都一股脑扔出来。我也头大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除了佣人,没人会跟我讲话。极度安静的环境让我放松自在。徐瑶完全相反,她是语速极快的连续轰炸,恨不得把我几年来欠缺的聆听工作都灌进我耳朵。我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徐瑶来轰炸。
我停车的时候,她径直上了二楼,那是给她单独预备的房间。我停好车上到三楼,佣人已经把水果切好了,徐瑶也换好了拖鞋和家居服上来。佣人听不懂中文,徐瑶就毫不回避她,接着逼问在车里的那些问题,连松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说:“你能不能歇会儿,吃点水果先?!”她把果盘拖到自己怀里,一边吃一边说:“我吃,你说!快点!憋死我了!”
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太久不去触碰,就都像上一辈子的故事,在记忆里黯淡成褐色的伤疤。
那夜我离开苗凯,从此不再去酒吧。如果我已经沦为和他一夜情的那种人,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他?如果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他,我又有什么资格不嫁给李东明?如果我已经无法不嫁给李东明,我又在纠结些什么?想通了这些。我老老实实开始准备结婚。李东明的父亲给我安排了他公司的一个后勤职位。一切都很顺利,很好。同学们都向我祝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活着,也像死了。从我答应结婚的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未来的五十年,我会过着一样的生活,面对着一个从不曾爱过的人,生一个遗传着猿猴脸的宝宝,有花不完的钱,却没有花钱的心情。我们都应该有钱,有钱了才会明白钱解决不了所有的痛苦。
领证的日子是李东明父亲定的,据说是找了一个很厉害的算命师父算出来的。不知道他算没算出之后的事情。领证之前那天,李东明在他家的顶级酒店开了一个行政套房。这一天终于来了。整个房间被布置满了玫瑰花、蜡烛和酩悦香槟。独特的精油在精致的托盘里慢慢蒸腾。落地窗外是夜色里故事涌动的故宫。我站在窗前想,那个年代,那些困在后宫的女人,面对着一个不爱的男人和坐拥天下的财富,真的快乐吗?除了那些长袖善舞、权谋无数的女汉子,有多少美丽的女人把自己原本梅兰竹菊般静美鲜活的一生锁在了没有一次真实笑容的迷雾里。
李东明洗漱完了。他笑着从洗手间走出来,斜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端着一杯香槟。他的浴袍半露着,我莫名想逃,忘记了装出点笑容。他以为这表情就是我处女的羞涩。五年了,他从未试图染指我。他遇见我时,我没有男友,唯一的爱好就是跟着他到处吃大餐。之后的一切,遇见苗凯又离开,他亲自开车从苗凯身边把我接回宿舍。他以为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他忘了,没有人是这世界的主宰。这世界,因缘复杂,缠绕不休。
他劝我喝一点香槟解决紧张。我知道喝再多酒也改变不了我必须面对一张猿猴脸的结局。我仰头叹气,看着酒店美轮美奂的水晶灯,突然很同情妓女们。出卖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女人的身体和心紧密相连,欺瞒自己越久,反抗就越强烈。出卖之后的不幸,几乎是必然的。这种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因为我们都高估了金钱的力量,或者低估了自己的心。我记不得他怎么开始的,我只记得那盏巨大的摇摇晃晃却十分明亮的水晶灯。
终于,他结束了。我大概像一个只会偶尔喘气的死人。因为身体丝毫不配合,我干裂得很痛。他出了很多汗,就像一只淋了雨的猴子。我觉得脏。他翻身躺在一边休息。我站起来去洗澡。我走出去两步,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劈来:“你不是处女。”我转回头,他的手还拿着掀开的被子一角,床单上除了他的污渍,毫无一物。那块应该出现的血红,那年冬天已经留在了苗凯小小的宿舍里。我应该怎样呢?表现得像个知道错了的小学生?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他走下来,眼神里都是厌恶。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不想看他赤裸的身体。他走近,捏着我的脸,手指尖像抠进了我的皮肉,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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