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深锁,衣服思索神色,身后跟着的易涵一向不喜言语,花蕊倒是意外的安静,许是被我感受到了此时的气氛吧。
一路无言,进了院门,站定,转身看看叶笙歌道:“笙歌,今日乏的厉害,我先回去歇着了。”
叶笙歌担忧看我,欲言又止,最后终是点点头,道:“恩,一会用膳让花蕊唤你。”
我摇摇头,无力道:“不用了,就让花蕊端进屋里便可以了。”
话毕转身欲离去,叶笙歌竟伸手拉我,我转身疑惑看他,问道:“怎么了?”
他凑近我,眼里慢慢都是担忧,沉声道:“你真的没事?”
我冲他感激笑笑,故作轻松道:“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了,你不要多想。”扯开嘴角,勉强笑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
叶笙歌,看我犹豫片刻,终是放开手。
回到屋内,坐定遣退了花蕊,我方才自腰间取出两粒药丸,摊开手掌,看着,泪水便不由自主流出,想来可笑,进宫原是为了报复花君天,如今大事未成,自己反而先性命垂危了。
摇头不在想这些烦心事,将药丸收好,来到床边弯腰退去鞋袜躺下,片刻便朦胧睡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竟瞧见花君天,手拿匕首向我下腹刺来,忽的下腹一阵钻心疼痛,让我哭喊出声,直觉便是唤着步倾城:“倾城,救我。”猛地鬓角一阵针刺疼痛,方才下腹的疼痛感瞬间消失,只是觉得自己朦朦胧胧竟瞧见了许医师,只见他面色狰狞,邪魅笑道:“孩子有异,有先天残疾。”接着便是一阵长笑,我伸手捂上耳朵,不听摇头,许医师的话竟穿过手掌,直接钻进我的脑子,心里的压抑感,让我怒吼出声:“不要再说了,你骗人。”
猛地睁眼,竟瞧见床边叶笙歌满脸凝重,花蕊早已哭得黎花带雪,我努力眨眨眼方才明白刚才一切都是梦,微微吐口气,欲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火烧般疼痛。
见我睁眼叶笙歌忙低头,低声问我:“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喉咙的灼热感,让我很是难受,抬手指指桌上茶杯,艰难开口道:“水?”
花蕊依言,忙转身带来茶水,叶笙歌将我扶起,将茶水喂我喝下,渴的太过厉害,我伸手抱着叶笙歌的手臂,猛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咳咳咳。”喝的太过猛,竟一时呛到,双颊憋的通红,叶笙歌伸手拍拍我的背,轻声道:“慢些。”
我有些害羞,转目看他,竟意外看见门口进来的步倾城,我复又眨眨眼,生怕是自己思念他太过出现幻觉,但此时他确实那般活生生立在我面前,确定是他真的来了,一瞬间眼里的泪奔涌而出,许是瞧见我突然的变化,叶笙歌寻着我的目光转目瞧见步倾城,脸上并无诧异神色,只是淡淡的有些失落。
步倾城快步上前,至叶笙歌怀中,将我楼起,紧紧拥在胸口,我闭着眼,亦是尽力拥紧他。
屋内叶笙歌与花蕊不知何时早已悄悄退出。
半晌,我自步倾城怀中抬头头,梗咽道:“你怎么会来呢?”
步倾城右手抚上我的面颊,低头亲昵亲吻我,柔柔道:“今日叶笙歌派人去通知我,说你昏迷不醒,梦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一得知消息,便赶来了,幸好你醒了。”
我有些奇怪,我何时昏迷不醒了,疑惑问道:“昏迷不醒,没有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步倾城微微抬起我的面颊,直视我道:“叶笙歌说你,昨日昏迷的,整整一晚都在呼喊,让我救你”说着,略停停,低头吻吻我,复又道:“你到底怎么了,叶笙歌说你自从见过一个人后,便闷闷不乐。”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忙低头靠进他怀里,道:“没什么,就是又些累了,许是这几日变故太多,身子有些受不了吧。”
他低头看我,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不语,只是紧紧拥着他,摇摇头,步倾城低头在我发上轻轻吻吻,未语,亦是紧紧搂着我,半晌,他忽地,将我自怀中略推开些,看着我,柔声道:“我们回宫吧。”
我抬头不解看他,问道:“回宫?为何?”
他看我,眼里满是柔情,低声道:“这几天花君天的底细我也略清楚些了,再者你在宫外我实在不放心,追杀你的人,到此刻都没查清,你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担心,皇宫里再不济,起码守卫森严,我不用时刻担心你会被追杀。”
我点点头,含泪看他,点点头道:“恩,我们回宫。”此刻这几日来的委屈,担心害怕都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是满满的感动,抬头轻轻贴上他的薄唇,笨拙的柔柔舔吻,借此来诉说我这几日的想念,与此时满满的感动。
“你要回宫了?”叶笙歌负手立在床边,转头不看我我面带微笑,点点头,道:“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改回去了。”
昨日步倾城临走时便与我说好要在今日动身回宫,今日一早我便来告诉叶笙歌,虽然心里觉得对叶笙歌满是愧疚,但保护孩子的让我顾不得许多,毕竟就如步倾城所言先前不能回宫是因为宫里没有不安全,但此时看了,宫外似乎更不安全,起码在宫中守卫森严,再者还有步倾城在。叶笙歌转头看我,沉声道:“宫里不安全。”
我微摇摇头道:“放心吧,宫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回宫我还有步倾城。”
叶笙歌蹙眉看我,脸上又是一副让我愧疚的受伤神色,苦笑笑道:“我竟忘了,你还有步倾城。”
我低头不语,不愿看他脸上受伤神色,片刻抬头看他,道:“笙歌,你可还记得从我这里拿走的月牙项链?”
他微愣愣,随后点点头,道:“记得,链子碎了,我已经找上好的师傅,修复去了,等修好我在给你。”
我微点点头,记得就好。
“无颜,我给你的玉佩呢?”
他忽地提起玉佩,我略带些不解看他,右手自腰间取出玉佩,拿在手上,道:“在呢。”
他移步凑近我,自我手上拿走玉佩,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轻声道:“在我没有将月牙项链归回给你前,就让它代替吧。”
我直觉便要拒绝,可看他叶笙歌眸中希翼神色,终是点点头,道:“恩”,说着便要伸手取回玉佩,叶笙歌略降手抬起些,躲过了我欲拿走玉佩的手,看我道:“我来替你戴上。”
未等我答应,叶笙歌便大步上前凑近我,伸手自我脑后,作势要将玉佩戴在我颈上,我有些不习惯此时的距离,如此进的距离,我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忧伤味道,自觉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抬眼看他,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叶笙歌并未收回已经抬起的双臂,转目看我,眼里受伤神色让我有些心疼,低声道:“竟如此急切与我拉开距离,是怕我伤害你吗?我怎会,我怎能,你是我的命。”
听他此言,我忙摇头,急道:“我从未想过你会伤害我,只是。。。”
他笑笑,悲伤道:“只是如何,只是你有步倾城了是吧?”
我低头不语,不知该如此做,才能让他略好受些,片刻抬头看他,竟瞧见他眸间晶莹,我微微有些吃惊,他是流泪了吗,忽地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他并没有错,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值得喜欢的女人,心口微微有些疼,犹豫片刻,举步上前,俯首在他怀中,抬手轻轻拥他,不知为何当时就是那般做了,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单纯觉得如此做他或许会好过些,叶笙歌亦是紧紧拥着我,轻声道:“无颜,我不想逼你。”
我点点头,道:“我懂。”
他越发紧紧手臂,略带些试探开口道:“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
我未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半晌我自叶笙歌怀中抬起头,看他,轻声道:“笙歌,我有步倾城的孩子,我是他的皇后。”
叶笙歌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略有些激动,道:“孩子又怎么,皇后又怎么,我也是未来的王,步倾城能做的我都可以,他唯一要比我强的,便是先遇上了你。”
我略与他拉开些距离,抬头看他,开口道:“笙歌你。。。”
话道此处,我在无法言语,瞧见门边极力隐藏怒气的步倾城,我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直觉便大步后退,可此举动越发的让我尴尬,我转头看步倾城,欲解释,开口道:“倾城,我、、、”
未待我言语,步倾城早已大步上前,拥紧我,低头便开始吻我,吻里没有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惩罚,唇齿疼痛感让我动身推他,渐渐步倾城的吻变得温柔,唇移到耳边,他低声道:“你只能是我的。”
话毕,松开我,转身看着叶笙歌,冷冷道:“这几日谢谢叶殿下照顾朕的皇后,他日一定厚谢,今日朕便要带走朕的皇后,告辞。”
话毕,未待叶笙歌作何反应,步倾城便拥着我大步出门,我转头冲叶笙歌抱歉笑笑,后虽步倾城大步出来房门。
原以为会是高头大马侯再门口,却不想来的竟是步倾城的龙辇,步倾城并不言语,来到龙辇前弯腰将我包上龙辇,自己复又上了龙辇,转身站定,沉声道:“回宫。”
步倾城弯腰进了龙辇,闭目不看我,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僵持了约莫半个时辰,我终是忍受不了步倾城的沉默,开口道:“倾城,今日之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他仍是闭目,不言不语,竟好似未听到说话我一般,见他不愿与我交谈,我略有些失落,低头不语。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是开口道:“不管你愿不愿,你都已经是我的皇后,不管你想或不想你都有了我的骨肉,若有其他想法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
语气冷淡的让我有些害怕,他从未这般跟我说过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在脸颊流下,此时再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我怎么会不愿成为你的皇后,怕的是你不愿让我独留,我怎会不想有你的骨肉,怕的是老天不给机会,没有谁比我更期待他的到来,你怎能如此对我呢,略定定情绪,梗咽道:“倾城,我。。。”
步倾城睁眼看我,挥挥手,冷声道:“罢了,我今日乏了,回宫再说吧。”
我清楚地看到步倾城睁开的眸里,有一丝的不信任,有无限的痛苦,我猛然知道,或者我伤到他了。
复又开口道:“倾城,你要相信我,我并未。。。”
步倾城转目不在看我,闭眼不语,见他如此,我再无说下去的理由,伸手抚上小腹,有些迷惑,我再次变成一个人了吗?
下了龙辇,步倾城只是回头看我,淡淡道了声:“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去别处走走。”
我原是准备回到宫内在与他好好解释一番,如今他竟不愿听我说话,如此冷淡,让我有些害怕,启唇欲唤他,抬眼看他,才发现他已经走远,叹口气,压下胸口不适感,转头看看花蕊:“花蕊,我们回宫吧。”
花蕊也瞧出了,我与步倾城有些不对劲,犹豫着问道:“娘娘皇上他怎么了?”
我微楞下不知该如何回她,只能摇摇头道:“没事,花蕊这里是皇宫,不同宫外,圣意是不容你我随意揣测的。”我原是不愿拘束花蕊的性子,但宫内不容宫外,多说无益,我亦是为了她好。
花蕊许是瞧见我面上严肃表情,看着我,眼神里略带了些疑惑,微微点头。
转身往中宫去,回到宫内,我略有些累了,命人唤来端雪。
待端雪进到屋内,我抬手指指花蕊,疲声道:“端雪,这是花蕊,在本宫未进宫前便一直跟着的,她初初进宫,对宫里事宜规矩不是十分了解,你要好好带着他。”端雪微微点头,仍是如平时一般稳重,端雪抬眼看看我,道:“娘娘刚回宫,一路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冲她笑笑,终是宫里的老人,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忙吧,本宫先歇会。”
遣退了她二人,我起身来到内阁,合衣躺下,虽是很累了,但每每想起步倾城今日的的态度,怎么都无法入睡,闭着眼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我是不是又变成一个人了,步倾城他终是要离我而去了吗,孩子还未出世,我便已经失去了他的父皇,以后我该如何自处呢,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便听到,门外端雪唤我的声音。
“娘娘。。。”
闻她唤我,闭着眼,懒懒应道:“进来吧。”
端雪缓步来到屋内,见我和衣躺在床上,柔声问道:“娘娘,您身子可还好?”
我缓缓坐起,转头笑笑,道:“没什么就是些乏了。”
伸手指指桌上茶杯,转目看看花蕊,花蕊微点点头,将茶杯快步拿来,接过茶杯微抿了一小口,抬头看看窗外已有些暗了,转目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花蕊接过我手中茶杯,笑道:“酉时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来就是唤娘娘用膳的。”
我点点头,道:“恩,是有些饿了。”伸手,端雪扶我缓缓往外厅去。
“娘娘,您休息的时候柳嫔娘娘来过了,奴婢见娘娘休息了,便擅自做主回了她,让她明日再来。”
我点点头:“也好,让她们明日再来,我今日不想见她们。”来到桌旁坐定,刚刚吃了没几口,一阵恶心感涌上胸口,转身不断干呕,端雪突然如此,忙俯身问问我:“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听她此言我忙摇摇手,示意她不要着急,我此时身怀有孕,宫中那个是好是坏,我尚不确定,此时决不可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我转身看看花蕊示意莫要让端雪找御医。
花蕊知道我怀孕一事,我也曾经嘱咐过切不可将我怀孕告诉任何人,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明白要阻止端雪的,转头看着端雪,道:“端雪姐姐莫要担心,娘娘只是在宫外吃出了东西,已经吃过药了,只要喝些热水就行。”
端雪看看花蕊,复又看看我,疑惑点带年头,转身端来茶水,我接过茶杯略略漱漱口才的舒服些,定定神道“都撤了吧,不吃了。”
花蕊低头看我,面色带忧:“娘娘还是多少吃些吧。”说完看看我的小腹,我知她何意,转目对她笑笑道:“不碍事。”
撤走了桌上食物,端雪来到屋内站定,柔声道:“娘娘您今日身子不爽,还是早些休息吧。”
今日确实有些累了,转目看看门外,低声道:“在等等吧,本宫现在还不累。”
我话刚说完,便瞧见端雪脸上一副为难神色,欲语还休,瞧见她如此神色,我疑惑问道:“端雪你怎么了?”
端雪抬眼看我,从她眸里我竟看到一丝丝的同情,甚是不解,继续问道:“端雪你到底怎么了?”
端雪犹豫片刻,终是吞吐说道:“娘娘是在等皇上吗?”
被端雪说中心思,我略有些尴尬,勉强笑道:“恩,怎么了?”
端雪此时竟低头不语,片刻抬头看我,难为道:“奴婢先前曾经跟娘娘说过柳嫔娘娘来访,其实柳嫔娘娘来访是为了告诉娘娘,皇上今晚要宿在她那里,让娘娘早些休息,莫要空等了。”
脸上笑容瞬间僵持,他是皇上,三宫六院自是难免,我从未曾想过要独占他,但经过此次出宫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他已经有了独占的,现在亲耳听到他要留宿在柳嫔宫中,心里复杂情绪可想而知,但面上仍是强装笑意,尽力使自己看上去与平时无异。
淡淡道“恩,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本宫一个人待会。”
许是瞧出了我的失落,花蕊与端雪并为多言,只是复杂看看我,双双退出门外,宫门尚未关上,眼里便已流了满颊,紧紧咬着牙,努力将自己悲伤的声音咽下,看着紧紧关上的宫门,我有些疑惑,这次我是真的做错了吗,那个拥抱真的只是安慰,我与叶笙歌的一个拥抱就足以让你如此对我,那你今日与柳嫔的一夜缠绵又让我如何自处呢,在这偌大的皇宫,我唯一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就只有你。
仍是抱着丝丝希望,希望下一刻步倾城会推门而入,直视着门口,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生怕下一刻错过了,推门而入的步倾城,直到等到月上树梢,都未见步倾城的身影,看来我终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说过不要爱上他,我们是同一种人,为了活着而活着,爱情对我们而言太奢侈,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苦笑笑,起身往内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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